闵仔耘嘴角绽放笑容,“那不就对了,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可是,你有没有好好研究过医生会不会因为医疗事故坐牢?有没有认真看过那些医疗纠纷的案件呢?”
“如果学医的前提是要学好法律,那医学生也太惨了吧。我会对每一个人病人负责,律师们也会对每一个公民负责。我们活在一个互相救助的世界里,我做好我的,其余的交给他们。”
“我都没发现,你竟然这么理想主义。”
“不是理想主义,是理想。”
他知道他生活的世界不是那么完美,他知道一切都有待更好。但他欣然接受的样子让俞慈觉得,哪怕突然天地昏暗、世间秩序大乱,只要待在这个人的身边,就永远被光明笼罩。俞慈没有信奉的神明,却觉得自己懂了什么叫信仰。
在他们分开后的不久,闵仔耘接到了另一家医院的电话,“病人血液出问题了,HIV阳性,赶紧去买阻断。”
服下阻断后的几个小时,闵仔耘依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刚刚说完的话就有可能实现了吗?他不想没有结果前让大家为自己白白担心,但医院并没有为他瞒着,反而因此召开了临时会议,以他为例重申职业暴露的事要。
所以他瞒不了奚音,只求能瞒住俞慈。俞慈是这里的常客,闵仔耘不得不几番恳求同事们为他保守秘密。
俞慈和陆悄欢约好临走前聚一聚,陆悄欢他们的新家就在林恭果父母家的隔壁。一大家人都住得很近,所以日常吃饭还是在一起的。
直到午饭时,俞慈才见到了黄樱桃。她的眼睛浮肿,打了声招呼就要回楼上休息,连饭也不吃。
“樱桃,人不舒服更应该多吃点,吃了饭才有精神。”俞慈以为她感冒了。
“不吃,吃了好你就多吃点。”
“黄樱桃,怎么说话呢?”林恭果小声呵斥她。
黄樱桃对着陆悄欢撒娇:“嫂嫂。”
“哎呀,小事小事,你先上去休息。”陆悄欢又拉了拉俞慈的手,“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她这两天心情都不太好。”
俞慈觉得黄樱桃这个人真是阴晴不定,一会儿跟自己似乎很亲近,一会儿又充满了敌意。“嗯,人情绪不好的时候是这样的。”
“俞慈啊,好久没来家里玩了吧。”雷蓉嘘寒问暖,想转移话题。黄阿姨见大家都觉得是黄樱桃不知礼节,乐呵乐呵地端了盘削好的水蜜桃递给俞慈,对着楼上的方向努嘴“呐,樱桃喜欢的对象出了点事,她心里烦躁,过几天就好了。”
“谁呀?”陆悄欢睁大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惊讶地说,“她从来都没给我讲过。”
俞慈看了一眼陆悄欢,心中充满了不安,“啊?这样,严重吗?”
“我老了也不懂,看起来也不是小事,樱桃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