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阳龟缩在这潭底溶洞中,既没有电,也没有信号,多亏余霜借给他一个充电宝,这才勉强将手机维持在有电状态。
这样一来,也就能得知时间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余霜每天都约在早上八点见一面,但他总会提前半个小时离开水府,以免给余霜察觉到水府这种有悖科学的怪像。
这天一早,姜飞阳照例出了水府。
只见外界台风不息,暴雨不停,便钻到山脚一面凸起的飞崖下,勉强可以遮风避雨。
所幸刚离开避水阵不久,身上滴水未沾。
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了信号,就给余霜发去一条信息,写道:“余霜,外面风大雨大,你今天就别来给我送饭了。”
余霜没有回复信息,也不知她看没看到?
正要拨打电话过去时,只见珠帘般的雨幕中,一道军绿身影悄然出现,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拎着军用饭盒。
余霜来了。
风雨无阻,从不迟到。
姜飞阳立在飞崖下,远远向她招手叫道:“余霜!我在这里!”
他以内力传音,中气十足,即便暴风雨和瀑布流水声再大,他也能将自己声音传入余霜耳中。
余霜脚步一顿,似已听见声音。
她手里的雨伞在暴风雨中摇摇欲毁,身上衣衫也早已湿透,若非是个有点功底的特工,似她这般柔弱的女子,估计早被台风吹走了。
姜飞阳瞧见她一副落汤鸡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心想:“如果我早点出来,提前跟她说一声,或许她也不必为我遭受这份罪了……”
等到她终于来到飞崖下,姜飞阳急忙迎上前去,见她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紧贴两颊,既令人觉得心疼,又觉得过意不去,歉声说道:“你看见这么大的风雨,就不该来了……”
余霜收起雨伞,夹在腋下,又把军用饭盒递给姜飞阳,说道:“我不来你吃什么?”
姜飞阳接了饭盒,说道:“我少吃几顿也饿不死。”
余霜催促道:“你快吃,吃完我好带饭盒回去。”说完,自顾自抹去脸上的雨水,那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上仍是冷冰冰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姜飞阳点点头,拎着饭盒蹲到崖壁下,席地而坐,揭开饭盒盖子,只见码放精致的饭菜仍冒着热烟,香气扑鼻。
他开始动筷,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瞧着余霜浑身湿漉漉的落魄样子,一边心想:“天底下能有几个像她这样的好女人?
人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会心疼别人,一日三餐,风雨无阻。谁能娶到她,肯定是祖上十八代都烧了高香……”
余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时而瞧瞧他吃饭,时而又看看外面的风雨。
姜飞阳咽下一口饭菜,说道:“我看了天气预报,这台风没个两三天过不去,你往后就别来给我送饭了。”
余霜眼神中略带几分疑惑。
姜飞阳接着说道:“从今天中午开始你就不用来了,我吃完这顿饭就要走了。”
他内心其实舍不得走,只是不忍见到余霜受罪,毕竟接连几天的台风天气,如果天天这样淋一身湿,任哪个男人见了心里都不好受。
余霜秀眉一皱,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姜飞阳说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也该走了。”举着筷子指一指天,接又说道:“何况这种鬼天气,要你这么遭罪给我送饭,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余霜心里一暖,热到耳根,忙把脸转到一边去,心想:“他这是在心疼我呢……”却又冷声说道:“这点风雨算什么?”
姜飞阳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反正从中午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这半个月承蒙你一日三餐照顾,等我吃完这顿饭,传你两句口诀,聊表谢意。”
分别在即,余霜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望着崖壁外的狂风暴雨,沉默着望了半晌,终于说道:“什么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