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秦冲她笑笑,视线转向在一旁看戏的秋夕月身上,问道:“你不跟着长辈吃宴席,在这里作甚?”
秋夕月道:“这里也有长辈啊!我跟着红荔山的中济真人在这个小汀洲里喝茶,你们也来吧,阿风也在的。”
梁非秦与连轻羽相互对视一眼,同时道:“可以吗?”
梁非秦拍了拍秋夕月的肩膀,道:“你还是先问过中济真人吧。毕竟我和连少主是良禹州的修者,不好贸然打扰的。”
连轻羽冲秋夕月甜甜一笑,道:“你还是和中济真人说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秋夕月被连轻羽甜甜的笑容恍花了眼,他懵懵的回以笑容,说道:“好呀,好呀!”
秋夕月魂不守舍离去了,而将一切看到眼里的梁非秦在秋夕月的身影消失在小汀洲的密林里后,才对连轻羽道:“秋夕月人很好,话也很好说的,你就不要对他使用你们联盛堂的秘术了吧。”
连轻羽轻轻将嘴边的山茶花在嘴边转来转去,她笑道:“这位公子一上来就把你卖了,难得你不记恨他,反而还替他说话,真是稀奇呀!”
梁非秦道:“他就是这般口无遮拦,想到哪里就说哪里,心思又澄静无暇,即便是我也不忍心坑害这般好人。”
好人?连轻羽拈花微笑,好奇的道:“能说说他做了什么让你梁三公子觉得他秋夕月是个好人吗?”
梁非秦似笑非笑的瞅了连轻羽一眼,无情的道:“不行。”
“为什么?”
梁非秦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你会跟别人说我们相遇的始末吗?”丢脸的事就不用一提再提了吧,让它深埋于记忆深处对谁都好。
连轻羽想了想那不甚美妙的相遇,便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一时不慎别人打晕这件事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她是联盛堂的少主,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师门丢脸了。
梁非秦拿手指戳戳连轻羽放在脸颊旁的山茶花,对她说道:“总之你和秋夕月相处过你就知道了,他呀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人傻了点,修为也不甚出众,但你只是找个朋友又不是找个互许终生的道侣,只要与他相处开心,其他的又何须在意呢。”
连轻羽拿花扔他,啐他一声,然后道:“就像我们一样。你家里不乐意看到你我成为朋友,但是咱们还是可以私底下偷偷的玩在一起,对吗?”
梁非秦赞同的点点头,道:“家里不乐意的事我偏偏乐意。”从小到大他们对他的关怀很少,要求却很多。如果没有他的相伴,那么他可能真的是个仙门的纨绔子弟,表面上不学无术心里的空洞却比大海更深更广。
连轻羽道:“你呀就喜欢跟人反着来。”不过,他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很拎得清,就如同她一样。平常可以使劲玩使劲折腾,但遇到正事了还是正事要紧。他们的性子在某些时候很是相似,或许这也是他们能玩得很好的原因吧。
梁非秦道:“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舒心。”父母给了他生命却没有给他父母该给的关怀,这倒罢了,他有师祖,有师伯师叔,有师兄弟,还有从小陪他到大罗杨,他并不缺父母那一点的关怀。
但是,去年,他们从外面回来了,带着他的小妹梁非雪,从外面回到松河沿,理由是小妹十岁了,再不接受松河沿的教育就晚了。
晚了?确实是晚了,松河沿出身的修者一般在五岁左右接受教育,从外面收的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因为年龄不一,但一般也在十岁以下,毕竟十岁以下是最好塑造心性的年纪。
他的小妹,松河沿梁峰主的小女儿却从十岁起接受教育,知道的说他们疼爱女儿,不忍和年幼的女儿分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松河沿有多糟糕,连一个小女孩都教不好。以上的说法是他在暗处偷偷听来的,虽然不甚准确,但也代表了松河沿大多数人的想法。
小妹梁非雪再加上他与大哥二姐他们的父母一同孕育了两子两女,但跟在他们身边,亲自照看养育大的只有小妹,他和大哥二姐都是被师祖及师伯师叔养大的,与他们这个只有生恩却没有养恩的父母情感自然淡薄很多。
梁氏夫妇虽然对他们三个没甚亲密的感情,但是对他们三个的管教却比一般的父母强势,害的他们三个一年的时间内比过往的年岁罚得都多,还是师祖看不过眼才借机让他们纷纷领了任务离了松河沿。
要不是他们三个回来了,我现在应当在有着十万里水域的北青江逍遥呢。
连轻羽道:“你父母都回松河沿常居了,难道你不感到高兴吗?”
梁非秦冷声道:“他们是为了我家小妹才回来的。”养在身边的和不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他们再怎么想做到一视同仁都很难做到,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待他们三个如小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