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宋君玉早就让人给惯坏了,他爹是深受皇帝依仗的丞相,他娘是手握兵权镇守边疆的将军嫡女,莫说是官家子弟,就是不受宠的皇子见他也得退让三分!
天子脚下打马过,满楼红袖招作乐。宋君玉一向肆恣招摇,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瑶台子这厢刚唱罢,在回屋路上就让丫鬟截了下来。
“姑娘,主事儿的让您改去天字房。”
瑶台子的心惊了惊,是哪位皇亲贵族来了,竟这样大的排场?
西红阁有天地玄黄各一间房,专用来接待高门大族,单单有钱不行,还得有权有势。
之前常来的那个少爷,往她身上砸了不少银子,连这些房间的边儿都摸不上,充其量是个二等房。
如今改了天字房,定是中间被人截了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脾性如何?瑶台子叹了口气说:“省得了,你去回个话,说我卸完妆便去。”
“是,主事儿的着奴婢催您动作快些,那位爷等不得人。”小丫鬟微微欠身,回话去了。
瑶台子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脸上妆重看不出表情,眼里却露出些许冷,眨一眨又无影无踪了。
继续往前走,走廊里寂寥无声,热闹吵杂都是外面的。长衣摆拖在青石砖上,一热红一冷青,扫过许多处,极致的颜色对比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安,像是某些东西正在暗中错位,却有种诡异的协调。
一刻钟过了许久,宋君玉还没见到人,浑身的气压低下来,神态却愈发慵懒。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主子要作妖了,一般惹他生气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瑶台子一身青衣素裙姗姗来迟,俯身请罪。宋君玉没说话,一个眼风过去所有丫鬟都退了下去。
关门时发出的咔嗒一声钝在她心上。瑶台子还维持着见礼的姿势,贵人不喊起,她便不敢动。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瑶台子的身形依然端庄规矩。她从小练仪态站位,手臂,腰身,脚尖常常一炷香也不能动一下,若动作出格惹恼了师傅,两刻钟也不会叫你休息。
宋君玉挑了下眉,像是才看到她一样慢慢走过来,喊了声起。瑶台子松了力站起身,还未抬头就被他一把捏住下巴。
宋君玉睨着她,眼神放肆,像是一件件剥开她的衣裳直直欣赏她光裸的肌肤。
瑶台子垂下眼并不言语,随他打量。更恶心的她都见过,让他看两眼而已,不算什么。
平心而论,她长得还行,充其量算做貌美,跟其他地方的头牌相比就落了下乘。不过她身上有种与旁人不同的沉静气韵,很淡,又让你时时感觉到。这使她从很多女子里跳脱出来,眼里独独看得到她。
若他知道瑶台子是何从青衣里挺出头的,便能明了她一身气韵从何而来。那是无数个日夜里硬熬出来的气性,非沉静不得学,非坚定不可练。
八字步,丁字步,撤步,上步,唱念作打,哪一样不是从血汗里练出来的技巧?哪一种不是挨了竹棍规范出来的动作?
可宋君玉不知,世人不知,权当它是玩乐逗趣的下三流。
宋君玉轻笑一声,抬高她的头,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像山涧溪,凉的人一激灵。
有趣,有趣!宋君玉忽而抚掌大笑,真是有趣!一个戏子,不该有这样一双眼,像是从未见过污秽一样。
恶毒的想法涌上心头,他想亲手把她拉下来,看她眼里不再空灵,而是世俗功利,最好还要悲痛欲绝。
只是想想,宋君玉便觉得激动,血气都翻涌上来,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中。
她像他八岁那年新到手的九连环,年幼的宋君玉不想着怎样解开它,而是一把砸碎发泄内心的情绪。
转身歪回到榻上,宋君玉对着瑶台子说:“脱。”语气恶劣不堪。
“奴婢是清倌人,不卖身。”瑶台子回答道,嗓音也凉,碎冰脆雪似的。
这把嗓子,不叫可惜了。宋君玉咂摸着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小几上,眼睛看向她:“脱一件,给一张,银子都落你手里,不走公帐。”
目光轻浮地从她身上绕几圈后又说:“我不动你。”
瑶台子笑了一下,破冰一样生动,周围顿时春暖花开。
现在刚入秋,天气逐渐转凉,她素来怕冷,穿得较旁人多些,可多也多不了多少。
慢慢解开身侧的纽子,她脱的不算快,但动作利落,少见扭捏羞涩。
一件外罩落地,宋君玉抿了口茶水说:“一百。”接着是深色的裹腰,“两百。”
脱到最后瑶台子全身只剩肚兜和亵裤。宋君玉走到她身前,玉一样的手指滑过她的肩颈。
他起了坏心,双手掐在她腰上,不住地摩挲,手下触感极好,暖玉似的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