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警钟从头顶传下,墙内传出的齿轮转动声响彻每个角落,灰墙下的青铜铸造的墙壁完全浮现,饕餮纹路散发威压,逼迫邪祟跪下。
默阁的人对这种状况再熟悉不过,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方澈顺着人流跑冲至前厅,却想起身边还有旁人,果然随意一瞥就在不远处看见被瞬间出现的孙思雨。可对上她无奈的眼神,最终没有多说,将她护在身后。边上的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立刻在妖物和他们之间站成排。
可里头的妖物更依赖气味,前厅中央放置的铁笼被贴满符纸的黑布遮住大半,它依旧在发现孙思雨的气味时激动地将铁笼掰碎。尖锐的铁棍朝众人面门冲去,好在石墙及时升起也挡住视线。
慌乱间,妖物直接贴墙攀爬而下,落至脚边。雕刻在青砖背面的雷纹在此刻闪烁,有雷电凝结的锁链钻出,与众人施展的咒法一同朝它袭去。黑白混合的面团状的妖物看似行动迟缓,却总能恰好躲过,咿咿呀呀似婴儿学语又似精怪哭泣。
投下的阴影将他们笼罩,脚下的地面迅速结冰,在方澈操控下长出的冰锥冻结它的身体。眼见锁链套住身子,它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舍弃僵硬的部位,跳到孙思雨脚边。柔软的身体如糍粑似的,不经意间夺走她手中的珍珠,重新钻入黑布之下。
电流电得右手发麻,连妖物夺走法度都感受不到。她呆愣地瞧着自己的手,欲上前抢夺却被拦住。其余人好半天才回神,都觉得刚才像在做梦,可刚走近一步又被它轰走。
周围顿时议论四起,对在场唯一的外人感到好奇,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知晓经过的方澈倒看出端倪,主动揽下看管妖物的活儿。
“不管怎样,眼下把东西取出来才是要事。要送到哪去?”
“禁闭室,想先放在那里安全点。”
“你确定它还能被搬动?”孙思雨指着地上那团问回答的人。
如获至宝的妖物身体膨胀数倍,一人竟不能抱动,连搬运至禁闭室都是难事,别说取出身体里的东西。
众人试图再次抬走它,却被竖起的尖刺难住。这时,不知谁打起马车的主意。然而大晚上借板车属实为难,那破旧的马车有没有顶便无所谓了,反正都会换新的还能多出个拉车。但哪还需要拆,轻轻一碰,马车直接成板车。
被拖拽到默阁的马不情愿地踏步,最终将妖物带离前厅。孙思雨和方澈身为守卫,自然跟随它一同进入禁闭室,等待商讨对策的同僚带来有用的消息,好在妖物对二人并不排斥,也算和平共处。
在外头忙活一晚的人来不及喝口水,刚回来又被拽入队伍,翻阅已经堆成小山的书卷古籍,试图找出和它描述相似的妖怪,可真翻到时诡异的气氛霎时间蔓延开来。
禁闭室内,孙思雨还在逗弄安静的面团,企图在其松懈时取出珍珠。然而察觉到对方意图,它干碎再次膨胀,想将人吓退而不是发起攻击。
机械鸟此时带着纸条飞来,方澈瞧她愈发胆大的样子,念道:“古籍记载会有部分灾祸偏爱食人魂,将善恶魂魄打碎一并吞下,所以你手上的是人魂。还不放下手,间接伤害百姓也是不被法度允许。不要以为没了法度就能为所欲为。”
“你的咒术起到了抗衡作用,但还是差些。结界几乎将遇难者的三魂七魄揉碎,未被吞吃的魂魄受灾祸影响化作妖物。如果不在一天之内将魂魄分离,便会彻底妖化。”
想到他们的肉身在仵作或义庄那里,说不准快被开膛破肚,额头就开始疼。连续三日不曾休息好的人按住穴位,试图放松,让机械鸟回去。
【向仵作和义庄要看起来还有救的尸身】
成群的机械鸟不多时离开默阁,飞向四处,少数人带着拉车在鸟儿开路下四处要尸体。大部分留在阁内协助剥离,将收集来的能用的器皿全搬入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