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父一得知席政东与凌氏企业千金打得火热,立刻征召席政东回家。“政东,听说你现在和凌先生的女儿正在交往中,有这回事吗?”“爸,你耳朵真灵!没错,是有这一回事,怎么了?”“若是可以,快一点迎她入门呀|”“爸,她不是那种温驯的小绵羊,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很凶吗?”“不只!又骄傲、又狂妄自大、脾气又大、阴睛不定”席政东一直数落凌访?的不是,令席孟荣有点心寒。心想,这么多强悍的形容词可加诸她的身上,她岂不是个超级小悍妇了吗?“你罩得住吗?”“没问题!我席政东出马,包准她乖乖地降服。”“确定?”“成的!爸,你要我快点娶她入门,我等一下会问她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婚后我们不住家里。”“为什么?”“不然天天上演全武行,你们哪受得了!”“好,好,依你,全依你,经你这么形容,我也怕跟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习惯就好了。”“那--我不给你压力,你自己斟酌吧!”“ok!我会全权处理的。”父子俩一达成共识,席政东也开始策画如何让她这个河东狮正式怒吼了。“访?,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没有烛光、鲜花,也没有浪漫气氛和没有悠扬的音乐,不适合求婚吧?”凌访?蹙著眉头说著。“那已褪流行了,现在是要酷的年代。”“不然,钻戒呢?”“什么钻戒,我很穷你不知道吗?”“可是至少也要有点像样的东西嘛!”“凌访?,你秀逗了是不是,在这哪有什么可以像样的?”他们现在正在大马路边,一辆追风机车上,今天又逢初二,哪来月光?现在正值午夜,哪来仍在营业的珠宝银楼?他简直要骂她白痴加三级了,他又不是神仙可以变戏法,强人所难嘛!“喔!也对,现在街上已无人烟,店又打烊了。”“你到底嫁不嫁?”“不嫁行吗?”“讲那什么话,我又没占过你便宜,你好意思一副要我负责的口气?”“没有啦!只是你好像天生是我的克星似的。”“我也真倒楣,先交上个损友,再遇上你这超级大悍妇。”“悍妇才好,才不会白白受欺凌。”“谁敢欺凌你,找死是不是?”“我有这么厉害吗?”“是有那么一点。”“你大概是生来克我的,我都被你克得死死的,任你宰割,若在以前--”“别以前不以前的,那已是过去式了!现在是“现在式加进行式”别再炫耀你以前的丰功伟业了。”他可是咬死她的弱点,让她翻不了身。“好啦!你叫人上门来提亲。”“明天我立刻叫人去。”“喂!现在已算是明天了,你要什么时间--”“哎呀!你还抓我的包,你胆大包天哦!”“我不敢啦!走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什么时候变这么乖,稀奇耶!”“不跟你多说了,走吧!”“抓紧了。”“好。”他如喷射机似的“咻--”一声往凌家急驰而去。凌访?一回到家,见父亲仍坐在大厅等她。“你愈来愈不像话,天天混到三更半夜,太没家教了。”凌父之前是因为她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是好是坏自己也该会分辨才不去管她,可是这阵子天天夜不归营,也不知和谁在鬼混。“爸,我都几岁的人了,早会分辨是非,不会做出有伤家风的事了,你大可放心的!”“你和戴威--”“我们不可能了。”“那你现在和谁在一块?”她之前才坚持非戴威不可,才多久时间就已移情别恋,未免太善变了!“席政东。”“谁是席政东?”“戴威的好朋友,他介绍的。”“那姓席的是什么来头?”“做木材的,没什么大来头。”“那席孟荣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有?那你还和他交往?”“我们个性又像,脾气又相投。”“我看你恋昏了头,你以前不是常常坚持商业联姻的吗?怎么才没一会工夫就转舵,连目标也换了。”“爸,感情这事,feelg对了就行了,以前我不懂,光只会强求别人来附和我;现在我知道了,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既然我和政东情投意合,凑在一块也不错。对了,爸,明天政东会托人来提亲,你就答应他吧!我是嫁定他了。我累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好看女婿吧!”凌访?一点也不将他这个老子当长辈看。“访?--”“爸,早点休息吧!”凌访?手还一边朝凌父摇晃,人已拾阶上了楼。凌父可气傻了!时代变了,他为人父的还得坐在客厅等门,等待夜归的子女回来,这不打紧,竟让晚辈的催他上床休息,他要抗议伦常反了!次日,席政东果真邀了戴威及他们那票“脓兄唬弟”上门来求亲。凌访?一早即准备好等他们上门。凌父可不,他窝在房内生闷气,这丫头太不给她老子面子了,他也懒得做面子给她;底下人来通报,他硬不肯下楼接待客人,还是凌访?上去硬拉他下来。“爸,你拗什么拗,人家大老远上来了,你至少也出来见个面,则让人笑我们凌家没见过世面嘛!”“哼!臭丫头,我堂堂凌昱成在企业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那些毛头小辈说见即见,那太贬低我的身分地位了。”凌昱成一气她交个没来头的小子;二气她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老子,枉费他辛辛苦苦扶养她长大成人,她胳臂还往外弯,太气人了。“爸,反正我不管,我要定他了。”“为什么非他不可,你是不是让他--”“才没有!他人很君子的,送上门他还不肯要,可见他人品多好。”前一阵子说再碰上要给他好看的人,现在反而崇拜他如神?偶像似的,凌昱成不得不感叹一朝遭加宠,奉君如天。“那你要我如何?”“下楼欣喜地告诉政东,你很乐意将女儿无条件嫁给他。”“你疯了?至少也要吃饼,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不吃饼怎么成?光凭这一点我绝不答应。”“吃饼?爸,这种观念你还有?太古板了吧!”“你懂什么?反正没饼吃免谈。”“好,好,好!我问问他的意见,如果吃,你要多少?”“少说要六千斤。”“爸,你说什么?六千斤?”“没错,六千斤!我养你这么大,吃个六千斤你叫什么叫?我养你也花了不少钱,你若再袒护他,我就--就免谈了。”“爸,你太没良心了吧!一吃吃六千斤,你也不考虑看看他经济能不能负担。”“喂!你搞不清楚状况喔,你还没过门,就处处替男方著想!你到底是姓凌,还是姓席?”“现在还姓凌,以后就姓席了。”“你气死我了!”难怪有人说“女儿贼”就是这样,白白养大了还处处替外人著想。当然楼上谈不成,只有靠楼下的尽力了。“伯父。”他们六个人同时向凌昱成问候。他只认得戴威,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凌父还一一猜测哪个家伙是诱拐他女儿的席政东。他看了好一会,始终未果,只好开口问他们。“你们哪位是席政东?”“我是。”席政东立刻站出来,凌父仔细看看这人,论五官尚及格,论口吻平平,还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女儿看上眼的条件,只是访?竟不长眼地对他死心塌地到这种“天理不容”的程度。“阿威,他是你”凌昱成心想,席政东既然和戴威一起来,他们的交情必定匪浅。“拜把兄弟。”“他什么来头?”“普通子弟。”他们几人老早套好了。“阿威,你也知道凌伯父对这种门户问题很敏感,呃--”“伯父,这事你问访?的意思,我没意见。”“访?你说--”“我已表明态度了。”哇!凌昱成这孤军无援了,眼看这事快成定局。“这--我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坚持一毛也不会给访?,谁叫她挑个穷光蛋!”“爸,你同意了?”“我不是同意,是不管!你要搞清楚。”凌父简直快捉狂了。反了反了,自家女儿窝理反了。“政东,成了。我们私奔去。”“你对不对劲?你肯,我老子未必肯。”“你这小子太不识相了!访?要你不花半毛钱有个老婆你还不要。”凌昱成对他没钱娶老婆还这么嚣张,很看不过去。“凌伯父,政东他家才不会随随便便了事,他是长子,再怎么寒酸也不会没个样的。”戴威对席政东的家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们可是全台木材业的重量级龙头人物,长子结婚岂有不铺张一番的道理?“哦--若是如此,我要的条件很简单,礼饼六千斤,席家若出得起,我勉强同意。”凌昱成知道若他真是凌访?囗中形容的穷光蛋,一定是负担不趄的,嘿--席政东难看了。“六千斤?哪一家?”“丹比的。”
“好,什么时候要?”“政东,你别逞强。”凌访?已在一旁为他着急。“放心,这点小钱我席政东还有。”“戴威,他--”凌访?转而向戴威求助,希望他劝劝席政东别打肿脸充胖子。“放心,他能力所及才敢夸囗。”“这”“看不起我?”“我不是啦。”“不是就行了,你安心等我上门娶你吧!”他们这番对话在凌昱成耳中是无能为力,硬撑面子而已。他等著看席政东出糗。过后排个八字,至送聘礼,凌昱成仍存著那只是小孩子把戏,丝毫不看在眼里,直到--“亲家。”“你不是孟荣兄吗?”“是啊!小辈没提过吗?”“那席政东是--”“小犬。”“他怎么没说他和孟荣兄是父子关系?”“这有何不同?”“没,没什么不同。”席孟荣老早知道凌昱成是出了名的严苛之人,事事求门户相当,他已为女儿物色了不少非富即贵的夫婿对象。他言下之意大概是席政东若早早告诉他真实身分,他也会以大礼招待,绝不敢这么草率地看待这门婚事。“那这门婚事--”“早早办,早早办。”凌昱成一张奉承的嘴脸。若非年轻人早已对上眼,席孟荣肯定要反对这门亲事的;亲家太势利眼了,他看了就不顺眼。“那礼饼也来了、小聘也送了,关于婚期--”“我没意见,由孟荣兄全权处理。”“政东,你们俩的意思是--”“简单就好了,反正我未来的岳父已说了大饼六千斤,其它什么也不要求,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摆什么婚宴、什么排场了。”席政东这句话显然刺中凌昱成的心理。凌昱成现在已知他是富有人家子弟,岂有不风光办喜事的道理?“可是,政东啊,我只有访?一个女儿,若不风光点,好像有一点对不起凌家世代祖先。”凌昱成赶忙食言。“爸,我不嫌寒酸的。”凌访?答腔。“你是生来和我作对的吗?”凌昱成真要吹胡子瞪眼了。“爸,我又不贪你牛毛财产。”“死丫头,我早晚会被你气死!”“凌老,这事不如折衷点,你也不用生气,交给我处理好了。”“好吧!别太难看,我可是要办上百桌才够的。”“上百桌?爸,你哪来那么多亲戚、朋友可以凑上百桌?”“政要人士、企业朋友,随隋便便也挤得满。”凌昱成还是自尊好强,非得大排场炫耀一下他的身分才可。“好,我们也不会太寒伧,你大可放心。”“一言为定!”订婚宴一结束,席政东与一票男方代表又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大伙一致的想法是凌访?她老子很势利。“政东,访?她会不会也遗传到这点?”“应该不会才对,我也没告诉她我的身分。若她有这种毛病,她老早不甩我了,还会到了今天还对我这么死缠烂打?”“希望如此。”戴威终于放下一颗心了,流放的老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回家来。他们也真是苦命鸳鸯,以前没名没分躲躲藏藏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结果,现在又为了无妄而来的第三者必须将她再冷冻一次,这下可以安心解冻了。一忙完席政东的婚事,他可要专心补偿老婆了。“阿威,成了吗?”“成了,凌伯父一见政东的来头也不小,只差没跪下要求席伯伯尽快接访?过门呢!”“他也太势利了。”“个性哧!艳雪人呢?”“和她的朋友出去用餐了。”“嗯!那我去找她,顺便接她回来。”“对,有这个想法才正确。”戴忠全自从刘艳雪给他添了个男孙之后,对这个媳妇的满意度与疼惜度是与日增高:有时还不免≈20320;露?右环≈20320;饷椿岵兀?徊夭亓耸?辏?λ?馓嫠?衬彰焕掀牛?韵赴?筒恢?赖舳嗌倭恕?br≈gt;戴威先call她回电。“艳雪,你在哪?”“我们在东区zeean的咖啡pub,你来嘛!”刘艳雪也开心他终于有空了。他这阵子为了凌访?的事搞得人仰马翻,她也不去惹他烦心,他现在终于完成了任务,也有心和时间陪陪她了。“艳雪,谁call你?”彭紫铃问她。“我老公。”她的幸福毫不瞒藏地洋溢著,好久不见她这么粲然的笑容了。“他忙完了?”他们最近的家务大事,她们这一票姊妹淘可是明明白白的,现在终于雨过天青了。“摆平了。”“恭喜你们。”“谢谢。”她笑得喜孜孜的。“他要来吗?”“嗯。”幸福的小妇人也不过尔尔罢了。原本只是路过的程钰浩,又眼尖地瞄上她们。他推门而入往她们走去。他一直不肯死心的,他这一生中,唯一看上的女人竟已罗敷有夫,这打击太大了!“又碰面了。”“怎么又是你?”林叙娟已不大高兴他三番两次冲著刘艳雪来的行径。人家已摆明有丈夫了,他还像黏人苍蝇似的拍也拍不走、挥也挥不去。“我只是来向你们打个招呼,何必这么挖苦人呢?”“没办法,你底子太差了。”彭紫铃对他可不敢领教,幸好被看上的人是刘艳雪而非她,不然她一定消受不了这种有压力的爱慕者追求。“刘小姐--”“你快走吧!我先生马上要来了,给他看见不好。”“他来了正好,我也可以好好会一会他。”“你发什么神经,你会他做什么?”“看看是哪一类型的男人才博得了你的芳心,以后我要好好效法他,好下一次能交上像你这样的女人。”他的理由真够逊,在场的三位女人不禁要笑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艳雪是唯一的,没有其它基因可做复制品,你还寄望有人会像她?”季诺笑说。“抱一丝丝的希望,在地球的某一端总会有的。”“程先生,你大概恋她恋疯了心神吧!”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竟搭到戴威到来。“艳雪。”“阿威,来,坐下来。”她向戴威招手。程钰浩到了那么久,没人肯给他一个位子坐,而戴威一来,心上人立刻招呼他坐下。“差太多了吧!我也是客人。”“他是主人,当然待遇不一样喽!”“这位是--喔,他不是在街上与你拉扯的那个人吗?”戴威想起他来了。他就是他曾误以为她的姘夫的男人;仔细一看,他确实长得不差,若他放走艳雪,他的胜算可大了。“他--见过我们在”“我还差一点被误会,幸好我们很信任彼此的。”刘艳雪强调似的宣告,他们感情坚定稳固,他是侵不入的,早早死了这条心才是上策。“敝姓程,程钰浩。”他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戴威。你好。”戴威也不吝于给他一个友善的招呼。“你--好像是鸿国的总裁是不?”“小公司,不足挂齿。”“哪里的话,鸿国企业在台湾可是数一数二的企业体,戴总您太谦虚了。”程钰浩这才知道他光凭这点已赢了自己许多。“程先生,在哪高就?”“cta外商公司。”“大公司嘛!你的成就一定不凡才能在cta高就。”“哪里!屈屈一名业务经理罢了。”“那一定是业务高手喽?”能在cta混得下的男人非得有两把刷子是无法待下去的,程钰浩又贵为业务经理,一定是个奇才方能坐上这个位置,若他戴威没有父荫,说不定连个边也沾不上。这个人若能好好结交,对鸿国必有助益。“不敢当,有一点点天分,加上小小的才华,cta又不嫌弃,勉强混口饭吃。”“不如咱们另辟一桌私下谈。”“好啊!”一个心想拉拢人才;一个心想藉机更近一步接近美人,两个男人一谈,谈对味了。刘艳雪见他们交谈甚欢,连戴威也忘了来此的目的,有一点点的失望。“艳雪,男人就是这样,一对上生意经,连老婆在哪也忘了。”林叙娟深有同感的慨叹。“别理他们了,我们逛街去。”“好啊!惩罚他冷落娇妻。”“别这么说。男人嘛!事业心重一点无所谓。”“别无所谓,当他成了工作狂,你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不至于吧!”“难说。”“走啦!走啦!别谈他们,今天让我们开心一点。”“好。”她们一离座,眼尖的程钰浩立刻也起身;他突来的动作令戴威看傻了眼。“你们去哪?”程钰浩劈囗即问。“你不是和阿威还有事相谈吗?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了。”彭紫铃还俏皮地回答他。程钰浩可急了,他的目的是刘艳雪而非戴威,这和他原来的本意背道而驰。“我们好了。”他这一句好了,糊里糊涂答应了戴威跳槽之事。“你答应了?”戴威一听他说好了,还得意他终于同意跳槽过来帮他呢!“是,是不是,不是这件事。”他搞混了,这下子既说出囗,叫他怎么收山才好。红颜果真是祸水,他这时才大大有此感受。“到底是,还是不是?做人可不行这样出尔反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经刘艳雪这么一说,他才大叹回天乏术了。“我还有半年契约,到时再说吧!”“一言为定。”程钰浩要怪自己为美人著迷了心,连大好前途也为之葬送,不过幸好鸿国也不小,损失不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