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转开脑袋,向下抽|回手臂。
温元嘉心里空了一块,惶然无措抬头,后背被人揽住,猛然向前拉紧,两人鼻尖对着对着鼻尖,邢烨向下用力,让那脑袋埋进颈窝,汲取薄荷香气:“为什么?”
温元嘉肩背绷紧,瓮瓮吐息:“因为你是个坏蛋讨厌鬼。”
邢烨挑眉:“骂人都不会,来回来去就那么几句。”
温元嘉绞尽脑汁,试图想到点更狠更厉害的,可惜脑袋卡壳,半天憋不出来。
邢烨噗嗤乐了:“卡住了吧,倒点润|滑|油进去?”
温元嘉闹出个大红脸,想打人又舍不得,气鼓鼓直起来坐好:“那你要好好吃饭,补充营养提高免疫力,哥哥明天就能来了,来了就做手术。”
“大伯哥要来了啊,那我得好好表现,”邢烨转动眼珠,盯着头顶的输液袋,“它能不能拔|下来?我要去洗手间。”
温元嘉点头,帮他拆输液袋,邢烨摇晃手背,漫不经心:“今天下午不想打了,想出去转转。”
这段时间药打的太多,手背肿的要看不见血管,口里发苦吃不下饭,邢烨早想拔|掉出院,可惜被温元嘉管得太严,耐着性子忍到现在,实在不想忍了。
温元嘉出去和主任商量,得到特批后回到病房,帮邢烨拆掉设备,邢烨心情顿时好了,手脚都有了力气,他慢腾腾挪进洗手间,想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温元嘉放心不下,在旁边虎视眈眈站着,眼珠瞪成铜铃,睫毛都不眨一下。
邢烨哭笑不得,挥手叫他:“你过来吧,在那站岗做什么?”
温元嘉蹬蹬过去,昂头挺胸:“手上不要沾泡沫,我来帮你洗头发。”
邢烨听话低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洗吧洗吧你说了算。”
温元嘉理直气壮:“那你好好听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像哄小孩那样哄我。”
泡沫揉上脑袋,上上下下搓动,温元嘉指骨细瘦,甲盖修剪整齐,细心揉|搓头皮,邢烨身材高大,弯腰在人面前,是个等主人撸毛的哈士奇:“以前也没哄你。”
热气蒸腾上来,水汽翻涌流动,雾珠洇出薄皮,温元嘉软毛黏在额上,脑袋抬不起来,睫毛拉扯眼皮:“哼。”
“真听你的,”邢烨懒洋洋道,“以前和现在,什么都听你的。”
温元嘉极浅勾唇,拨|动开关,水浪从天而降:“那以后呢?”
邢烨动作一滞,没有说话。
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