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泽原本对江兮浅尚有些好感,毕竟年少轻狂,情愫悸动时,遇上这么位倾城倾国的姑娘,那颗寂寥许久的少年心实在是很容易悸动。不过在知道江兮浅对自家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让她妹妹在一众达官贵胄,名流清贵面前丢尽脸面不说,现在又这样对待柳云意,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位好姑娘应该有的举措。
再者,他虽然还只是寒门学子,可是却也知道这历朝历代还没有派皇妃为公主送嫁的先例。
所以潜意识里,黄家兄妹两人都把江兮浅当做是攀上楚靖寒这丛高枝儿的狐狸精了。
江兮浅双眼半眯,瞧着他们兄妹两人一变再变的面色,嘴角微微勾着,“嘴长在本小姐身上,本小姐愿意和谁说话碍着你了?你要愿意贴上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
“你这个不安于室的狐狸精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黄翠婷恼羞成怒,话音尚未落地。
突然,在场众人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动了,而后空中只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啊——”黄翠婷再次惊叫出声。
“真是的,日后这样的活儿让寒风来做就好,别为不相干的人脏了手。”江兮浅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锦帕,细细地替楚靖寒擦拭着。
楚靖寒低下头看着把玩着自己手掌的小女人,心头某处顿时被填得慢慢的,胀胀的。
“君子动口不动手,江小姐你也太过分了吧。”黄君泽看着自己妹妹刚消肿的脸上又浮起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还有这猩红的血丝,饶是好脾气他也忍不住了。
江兮浅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过分?原来黄公子也知道什么叫做过分?”
“翠婷只是说你两句,上午你们已经教训过了,不是吗?”黄君泽面色暗沉,眸色晦暗。
“只可惜,偏偏有些人不记打。”江兮浅垂下眼睑,敛起眼中的杀意,“说起来本小姐倒想问问,你这妹妹张口狐狸精,闭口不安于室,就许她辱人名节,不许别人报仇了不成?”
楚靖寒轻轻拍了拍江兮浅的背,“兮儿不恼。”
“难道黄公子以为这天下是你黄家的不成!”江兮浅声音陡然变厉拔高。
“兮儿不恼,不恼。”楚靖寒笨拙地安抚着江兮浅,只是眼角刮到黄君泽、黄翠婷兄妹时,眼中浓郁得宛若实质化的杀意还是让两人不由得心底一寒。他低下头,在江兮浅看不到的方向,眸色晦暗幽深。
黄君泽只觉得脊背一凉,身子不由得倒退两步,“你,你……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
“啊——哥你还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黄翠婷双手紧握成拳,眼眸中充斥着浓郁的赤红色;如果不是想到上午的教训和后果,她此刻只怕早就冲了上去。
“好啊,本小姐等着!”江兮浅负手而立。
柳云意早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应自家娘的要求请江兮浅谈话而已,怎么就发展成这样的地步?
“江小姐,这……”
“柳公子若是无事,还请回吧。”江兮浅眸中风雪暗敛,对柳云意她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不,这,江小姐可否移步汀兰阁?”知晓江兮浅心中的不悦,稍顿他又赶紧开口解释道,“家母听闻江小姐作为之后很有兴趣,有些事情希望江小姐借一步说话。”说着生怕江兮浅不信,又赶紧补充道,“陆家伯母也在的。”
江兮浅拉着楚靖寒正欲转身,在听到后面一句话时,霎时顿住了脚步。
“呼……”柳云意终于大松了口气,只是那深邃的双眸飞快地闪过一道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嗯。”江兮浅略微思索着点点头。
汀兰阁的花厅中。
虽然正值盛夏,院子里阳光灿烂,可屋子里却温度适宜;角落处,八个冰盆正散发着浓郁的冰凉之气。
“陆家嫂子,我,我是不是太冒昧了,江小姐她……”
开口的女子声音轻柔,乍眼看去,整个人清贵如玉,柔弱似柳,那巴掌大的小脸上,隐隐带着无辜,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就那么瞪着,让人觉得心中不忍。
黄亚娟瞧着莫玉柳那急切的模样,尤其是那双与江兮浅如出一辙大的眸子,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柳家妹妹不用着急,不是我夸,浅浅那丫头的确是个好的。又向来懂事知礼的;又与我家阿瑞是师兄妹,连凝儿那挑剔的丫头对她也是极好。”
“哼,好什么好?妹妹,不是我说你,这人心还隔着肚皮呢,今儿早上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我们翠婷打成那副模样。依我看就是个没安好心的,凭借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勾引了晁凤国的寒皇子不算,现在可不知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说话的赫然是黄亚娟的兄嫂,黄家兄妹的母亲张翠兰,瞧着兰花指,指尖红艳艳的豆蔻,让人只觉得心头发憷。
“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浅丫头可是晁凤国未来的皇妃,如今又身为使臣,说起来翠婷那丫头真是给你们惯坏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若是寒皇子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黄亚娟没好气地。
“参一本就参一本怎么了,晁凤国的皇妃了不起了,谁知道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人的狐媚子,下贱东西。”张翠兰没好气地,“我说妹妹,你就算再喜欢那丫头,这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吧。”
“嫂、子!”黄亚娟没好气地加重了语气。
张翠兰轻啐一口,“真是没想到这种女人你们也看得上,还让陆希凝那丫头跟她搅和一起,要是被带坏了,到时候有得你哭的。”
“黄嫂子别,别这么说。”莫玉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虽然略嫌黏腻,可却非常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