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砰,砰砰!”
空中,箫音靡靡繁复,好似数支洞箫齐鸣,高亢,低沉,哀怨,婉转。不循常理,却偏生撩人心弦。
看到空中被她扔出去的蛇一条条被银针击中,而后落在地上,一动不动,鬼草婆大怒,“该死,你居然敢伤害我的宝贝们!”
“哼!”江兮浅冷哼,左手洞箫紧贴唇间,一些尚能行动的蛇也晕头转向,趁机她手腕轻抖,宽袖中瞬间一条白绫飞射,鬼草婆闪躲不及,被白绫边缘的金铃击中胸口,快速后退几步。
鬼草婆微微蹙眉,灵台混沌,只觉得脑袋好似有千万斤沉重,她猛的一晃脑袋,狠狠一咬舌尖,看到地上横尸的上百条小蛇,双目迸裂,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保住性命。
“臭丫头,下次鬼草婆必取你项上人头!”为她的宝贝们偿命!
话音未落,鬼草婆朝江兮浅扔出两个圆形的东西,江兮浅本能地宽袖拂面,只听见耳边“砰”的一声脆响,而后烟雾快速弥漫,她暗道一声糟糕,反手将玉箫插回腰间,双手运气,烟雾散开时,哪里还有鬼草婆的身影。
“我艹!”江兮浅在心底咒骂一声,居然让她给跑了。
她凌空立在树尖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蛇尸,身体不由得轻晃了几下,而后足尖轻点,快速朝着相府汐院而去。
只是她却不知。
在她离开之后,两道身影出现在刚才打斗的战场上。
“爷,好多蛇!”寒风只觉得瞳孔一缩,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楚靖寒抿了抿唇,原本只是觉得刚才那阵箫音太过熟悉,与他梦中那段旋律如此相似,可等他追过来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爷——”寒风蹙眉。
“走吧。”楚靖寒淡淡道。
寒风颔首,却不敢有丝毫违背。也不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何事,主子身上的寒气越发凌冽了。若是以往他还能跟主子吭上两句,可现在,他便是站得太紧都会觉得那寒气直逼心底。
主子以往生气时,情绪起伏太大时,体内的寒气虽然也会如此,但此次又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股寒气更像是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因为寒毒,而是……
带着那股子哀伤,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忍不住为他心疼,当然这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要让主子知道了,呃,想到可能引发的后果,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
回到汐院,江兮浅没有回房,而是径自取了若薇的房中。
“小姐,您没事吧?”若芸面色急切,躺在床上的若薇也挣扎着。
“我能有什么事!”江兮浅面色一暗,伸手阻止若薇的动作,替她探了探脉,“只是内劲震动,调息两日就好了,”
若薇颔首,转头看向若芸,“我就说我没有大碍了,小姐那个人……”
“你们可还记得暗狱之初,曾接到一个南诏的任务,至今无人完成的。”江兮浅声音带着沁人的凉意。
“鬼草婆?”若薇失声叫道。
“真的?”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江兮浅眼神灼灼。
“嗯!”江兮浅颔首。
“那小姐,你……”若薇双目如炬。
“鬼草婆擅长蛊毒,武功却不怎么样,如今本小姐既不惧蛊毒,她想要伤害本小姐,哼!”江兮浅冷哼一声,“本小姐宰了她上百条生蛇,够她心痛一阵了,你们今日且好生休息着,怕只怕她一击不成,转向别处。”
若薇和若芸连连点头,之前他们执行任务,刺杀南诏国师,可偏偏那人竟然与鬼草婆熟识,碍于蛊毒他们一直没有得手,三次失败,任务自动取消,这是第一次也是暗狱唯一的一次败绩。
虽然道上并不知道那次任务,也没有消息传出,江湖只道暗狱杀手,出手必中,可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他们也并非万能,所有的成功,都是他们用血汗,用性命拼来的。
是夜。
江兮浅躺在床上思索着,季巧巧竟然跟南疆鬼草婆有关系,那她体内的蜮蛊岂不是她所传授。只是她是如何跟鬼草婆联系上的,也不知鬼草婆今日有没有看出自己体内的不妥,只怕今日这么一闹,季巧巧对付自己的法子又会发生变化,想想就觉得头疼早知道就该一道宰了她。
她心里暗自恼怒,不知不觉,只觉得房间中一阵暗香传来,她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而后睡了过去。
“丫头。”
楚靖寒立在床前,看到那熟悉静谧的睡颜,心中悲恸,竟险些说不出话来。
抬手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拾起她露在被褥外面的小手,放在手心。少女的手纤细粉嫩,柔若无骨,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那般白皙小巧,精致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