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之一愣。
也许任泽和尤溪不会觉得有什么,理所当然地以为在他们来之前,陈敏之已经给他简单说过了,所以尤君笙才能知道。
但陈敏之自己心里清楚,她没有跟尤君笙提过尤溪是被谁救的,也没有提过任泽是尤溪的男朋友。
毕竟他醒来的时间这么短,哪有那个功夫去说这档子事情。
但她没有说什么,现在这个情景,她最好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尤君笙还不知道她们母女俩在他成为植物人之后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俩的关系僵化了十年了。
总归是个团圆的氛围,谁也不忍心破坏。
尤君笙的身体无法支撑他谈笑多久,和尤溪说了十多分钟便感到累了,只能躺下继续休息。
三个人走出门外,尤溪的表情就变沉了。
她转头,看着昨晚同样一夜未合眼的陈敏之,说:&ldo;他都醒了,您也看了,以后就不用来了。&rdo;
&ldo;你说什么?&rdo;陈敏之惊诧地抬头。
尤溪没有说第二遍,她知道陈敏之听得很清楚。
她又重新坐回轮椅上,抓抓任泽的衣袖,低声道:&ldo;走吧,办住院手续。&rdo;
受任泽的拜托,董艺已经去他们出来的那个医院办了转院。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眼见任泽推着她要走,陈敏之迅速地上前,堵住了尤溪的去路,脸上的表情除了疑惑,更多的却是愤怒。
尤溪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ldo;他知道你改嫁的事情吗?&rdo;
陈敏之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下,握紧了拳头:&ldo;我会告诉他,他也会理解我,除非他说让我不要去见他了,在这之前你没有任何的权利阻止我。&rdo;
&ldo;我是他女儿,是他最亲的人,这里没有谁比我更有权利决定这些。&rdo;她抬起眼皮,眼里不再是以前的忤逆,&ldo;再坚固的感情也会淡的,何况你并没有那么爱我爸,否则十年前也不会因你而起。所以,你的关怀,我爸不需要。&rdo;
她不同以往的沉静,竟然让陈敏之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那一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尤溪的变化‐‐那种从心境上的变化。
一个人的心境没有发生改变,她说话的风格不可能和以前完全不同。
尤溪又碰碰任泽的手背,任泽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推着她进了电梯。
对比她之前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任泽也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尤溪的改变,她无端地多了一点自己的无情,又或许是多了一点通透……
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他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她心里的选择。
‐‐她知道十年前的陈敏之,是有苦衷的。但她选择了依然和她拥有嫌隙。
……
尤溪就在人民医院住了两天,只要尤君笙一醒,尤溪就会去13楼陪着他唠嗑,尤君笙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听着她讲,从上中学到出道,从第一首单曲到后来承包奖项……仿佛这样,可以把他缺失的陪伴她的十年时光都给补回来。
没几天后,尤溪也就出院了。她堆积了很多推不掉的工作,只能去跑行程,至于她不在医院的空档,陈敏之有没有来过,她也不知道。
不过想来应该是去过的吧,不然尤君笙怎么每次都不会问她陈敏之在哪呢。
这天,尤溪结束了工作,又回到医院,尤君笙正在和一个穿着长款灰质大衣的男人交谈,这个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瘦瘦矮矮的女生,感觉像是一颗小草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