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说着,把张玗招呼到近前,目光在张玗那滑若凝脂的俏脸上掠过,随后起身,左手牵着张玗走到桌案前,右手指着铺开的白纸道,“就写你之前所提的那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陈贵问道:“老祖宗,就这几个字,显不出什么水平……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的……”
周太后瞥了陈贵一眼,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张玗,“又不是考状元,难道你以为在座谁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词来不成?”
听到这儿,张玗突然一怔。
她随即想到,自己好像真的会写诗……
啊不对,是写词,都是弟弟手把手教的,之前亲笔写过一首,后面弟弟又教了几首,她也全都记住了。
她在想,延龄这是怎么了?未卜先知吗?不过好在周太后只是让她写固定的两句诗,没让她现场发挥,所以她也不用担心是否太过突兀的问题,只管拿起蘸满墨水的毛笔,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上好的宣纸上,把命题作文般的十个字,清楚无误地写出来。
……
……
就在清宁宫选妃如火如荼进行时,端敬殿内,朱祐樘还在继续温习功课。
年后不过初二,东宫讲官尚在休沐中,这会儿本来朱祐樘可以安心休息几日,但他非常勤奋好学,再加上脑子并不是非常聪明的那种,年前很多功课都未能做到融会贯通,以至于他需要趁着开年这几天,自行温习补足。
朱祐樘喝了杯茶,又出恭一趟回来,正想继续埋头看书,突然见到覃吉含笑立在桌案边。
“老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宫省亲去了吗?实在没必要这么早便赶回来。”
朱祐樘对覃吉非常关心。
覃吉到底是老太监了,他在宫里名望还算可以,能混到这年岁的老宦官,虽没有资格儿孙绕膝,但家族里边基本都会过继个孩子给他继承香火,出去后可以跟孩子一家人甚至是亲眷走动,这算是皇室给他们这些老太监的优待。
覃吉道:“我实在放心不下太子您……今天候选太子妃的女子已经全部送到清宁宫去了,估摸着过几天太后娘娘就会把人送到东宫来,交由太子做最后定夺。”
朱祐樘这才知道,覃吉是放心不下选妃之事,才会早早回宫。
“老伴你多虑了,选谁不是一样呢?”
朱祐樘神色古井无波,淡淡地道,“反正都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覃吉苦笑道:“太子啊,等到大婚后,您就不再是稚子,成了家便意味着要背负起责任来,以后这端敬殿内也不再只有太子您一位主人,还会多出一位女主人。”
“她……以后将一直生活在这儿吗?”
朱祐樘说到这里时,神色中明显带着几分紧张。
虽然他不算是什么自闭症患者,但平常少与陌生人接触,如此一来自然会有社交方面的焦虑和恐惧。
想到有个女人以后会跟自己天天生活在一起,融入到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朱佑樘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