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蒙昂着头道:“我乃堂堂生员,见官不跪,在阁下面前争论也不过是就事论事,何错之有?莫非你还想打我不成?“须知上林苑监丞,并无滥用私刑的权力,在下熟读《大明律》,也不知犯了哪条王法!倒是阁下收银子不办事,此乃诈取他人钱财之举,更甚者,有贪赃枉法之嫌!”
“你……你……”艾愈本来就不是读书人,听了柴蒙的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者赶紧拉着侄孙,急忙慌地对艾愈好一通赔礼道歉。
艾愈甩袖道:“话撂在这儿了,今日之事,只有邓大人才有机会帮你们转圜,凭你们自己,是没辙的!且这事,定是坏在你们自己手上,你们卑贱的出身,还有你们到京城后不低调做人……”
“卑贱?谁卑贱?士农工商我家占了前两,就这还卑贱?”
柴蒙气得火冒三丈,立即反唇相讥。
我们花钱让你来帮忙办事,结果事没办成,你把责任全都赖我们头上了。
还讲道理吗?还有王法吗?“你……朽木不可雕也……”
艾愈指着柴蒙,全身颤抖个不停,最后抛下一句话,气冲冲离开。
柴家爷孙二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回去等吧。”
老者一脸无奈。
柴蒙抱屈道:“叔公,这事就算彻底玩完了?我们兄妹二人辛苦到京师走一趟,这该怎么算?”
“还能怎么样?”
老者怒道,“本以为靠你生员的功名,能给咱们柴家逆天改命,谁知还是老样子,人家该不理会咱,还是不把咱当回事。艾大人的话你没听到吗?人家就嫌弃咱们是商贾出身,把咱归在下九流之列了!”
柴蒙一脸高傲之色:“至少过错不在我们兄妹身上,不在我们这一房上,这总归没错吧?”
老者想了想,这话挑不出毛病。
要么说是出身导致没能通过复选,要么就是因为别的,但都跟柴蒙兄妹没什么关联。
柴蒙自我解嘲地道:“这么说的话,回去后好歹在同乡面前算是有个交待,家门不至于被人奚落嘲弄。”
带妹妹出来选太子妃,选不上灰溜溜返家,对柴蒙来说是件极其丢人的事情,如果再有人说,是因为柴蒙兄妹自身的原因才选不上,那柴蒙更会觉得没面子。
“咱晋商行天下,何人敢嘲弄?”
老者嘴上说了句自矜的话,却还是摆摆手道:“先回去等消息。”
柴蒙问道:“等到几时?”
老者道:“听上面的人传话吧……最近几日太子妃就会正式定下来,等有结果后,你再走也不迟。”
“那先前给舍妹的那些东西……”
柴蒙这一房因为父子都是读书人,家境不太好,这次来应选太子妃,柴家乃至整个晋商团体给了他们兄妹不少馈赠。
老者当即甩了脸色:“该拿的就拿,不该拿的就退。宗族里给的,老夫能管。外面的……莫非你还想据为己有不成?”
“选不上还得退,真是……不花钱就想投机,那提前送礼算几个意思?”柴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然后赶在老者变脸前气呼呼出门。
他把车夫赶到一边,自己跳上搭着妹妹的马车,临时当起了车夫,挥鞭扬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