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叫出来之后,萧若芙整个人几乎在原地石化。温南燕也没料到一旁会有人突然喊了这么一声,这不喊还好,即便萧若芙出了丑,围观众人也不知她的身份,顶多议论一时,很快就能翻篇了,可一旦身份被叫破,这事就极有可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毕竟王公贵族比寻常百姓受到的关注要多得多。温南燕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来源处去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这让她压根就没法判断刚才那一声是谁喊出来的。“啊!你这个该死的废物!”
萧若芙此刻已是无比崩溃,抬手就去捶打那掀了她帽子的温家随从。“谁让你动我的帽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这个蠢东西,去死!去死!”
温南燕见她发狂,连忙上去扯着她的手腕,在她耳畔低声道:“公主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再做出失态的事了。”
萧若芙被她这么一说,似乎稍微冷静了点,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愿让人看见。温南燕转头朝随从呵斥了一句:“还不快把那几只蜈蚣弄死!”
随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帽子被他丢到地上了,他低头一看,那几只蜈蚣还在帽子上爬行。他只好蹲下身来,将蜈蚣从那帽子上都揪下来全踩死了,而后把帽子递给了温南燕。温南燕连忙把帽子戴回萧若芙的头上。此刻,周遭的众人们都在小声议论着——“刚才这姑娘好像说自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那么与她同行的这位秃头姑娘,应该真的就是十一公主了。”
“没想到十一公主竟是个秃子,我还以为金枝玉叶都保养得极好呢。”
“可不是么,如此看来家世再好也有解决不了的烦恼啊。”
温南燕:“……”今日之后,萧若芙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周遭人们窃窃私语,声音虽然不大,萧若芙还是听到了几句,气的几乎要七窍生烟,但更多的是羞愧与不安,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一条缝钻进去。都是这个该死的温家护卫!若不是他揪掉了自己的帽子,周围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得知她秃了头!而温南燕此时的想法却与她不同,她的目光再次朝着周围扫了一圈。她在找刚才那个和她随从大打出手的壮汉。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联想起来,不难想出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设计,包括一开始那两个打劫的人。那两人的出现八成是为了引开跟着她和萧若芙的随从,而随从们追出去一个,留下一个,幕后之人便又要想方设法转移这个随从的注意力。那对莫名其妙杀出来找茬的夫妻,只要能逮着他们,便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温南燕这么一想,便拨开了人群,可不管她怎么寻找,都再也找不到那对夫妻的踪影了。温南燕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应该就是刚才萧若芙被掀掉帽子的那一会儿,那两人早就撤离了,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去找人,已然太迟。无奈之下,温南燕只好回到萧若芙身旁,“公主,我们赶紧先离开这儿。”
萧若芙早就待不下去了,她受不了周围众人或是惊奇或是看戏的目光,抓紧了温南燕的衣袖说道:“好,我们赶紧回去。”
两人带着随从,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百姓们也就是看看热闹,自然是不会吃饱了撑的跟上去,等走远了些,温南燕说道:“好了公主,没有人敢跟上来的,您别走这么快了,歇一会儿吧。”
萧若芙倚靠在墙角上大口地喘着气,瞥了一眼旁边跟上来的随从,顿时又怒上心头,扬手便是一个狠厉的巴掌打在了那人的脸颊上!“都是你这个废物!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丢那么大的脸!”
“公主恕罪!”
随从朝她跪了下来,神色惶恐,“当时情况紧急,您的头顶上挂着四只蜈蚣,小的唯恐那蜈蚣伤到了您,当时想的就是把您的帽子一掀,您也就安全了,小的当真不知道您……不知道您这个帽子有那样大的作用,小的若是提前知道,绝不敢这样冒犯公主。”
萧若芙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愿听他的解释,依旧恶狠狠地看着他。“公主,你的秘密原本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他不知道,也怪不得他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您与其把怒气全发泄在他身上,不如省点力气,一同找出要害我们的人。”
温南燕顿了顿,道:“刚才那两个抢劫的,与后来那对找茬的夫妇应该是同伙,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引开保护我们的人,随从们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我们的头顶上才会被人放了蜈蚣。”
萧若芙稍稍冷静了下来,开始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和温南燕头上都被放了蜈蚣,可她们两个没有一人察觉,要不是一旁的路人看见喊叫了一声,后果不堪设想。“你和我一点都没察觉头上的异样,要不是咱们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得多危险?虽然他害您丢了脸,可如果当时没有他在身旁,只怕我们很有可能被蜈蚣咬伤而中毒。”
萧若芙咬了咬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握成拳道:“温玉礼!一定是她!”
“我与公主有一样的猜测,但,说话得有依据。”
温南燕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祈祷温涛能逮住那两个抢我们东西的人,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