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淑太妃的分析,萧若芙耷拉下肩膀,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你这孩子,真要改改草率的毛病,我带你去见宁王,让你认错,那么咱们在礼仪这一方面就算是很得体了,若是能证明司徒彦说谎,故意藏拙不帮你,那就是他们小心眼了,届时你就有理由去陛下和太后那儿诉苦,请旨点名司徒彦为你医治。”
萧若芙怔了怔,随即赞同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咱们给足了他们面子,宁王身为皇叔,我这个做晚辈的如此低声下气他却那么铁石心肠,传出去就是他不对。”
她说着,轻呼出了一口气,“不过我们究竟要怎么证明那司徒彦说了谎呢。”
淑太妃淡然道:“先不着急,我已派人去打听那司徒彦了,回头看看能有什么消息,即便不能证明他藏拙,能抓住他的把柄,一样能私下要挟他帮你。”
“母妃聪慧无双。”
萧若芙挽着淑太妃的胳膊,倚靠在她肩膀上,“多亏了还有您疼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这头发要是长不出来……只怕我这辈子就完了。”
淑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别难过了,母妃会尽力帮你的,快到国公府了,你别太垂头丧气。”
“嗯。话说回来,五哥他们在国公府住了多久了?”
“大半个月了,晋国公受伤卧病在床,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多留几天照看他也是应该的,他们若是全走了,晋国公未免太寂寞,毕竟温东菱不在了,他对剩下的两个女儿会更加看重。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回你看见玉礼,可不许再对她不敬了,她毕竟是你的皇嫂,你得尊重她些。”
听淑太妃提到温玉礼,萧若芙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这女人害得她月银减半,被迫缩减开支,她哪能做到不记恨。可当着淑太妃的面,她自然不能把心里的想法泄露出来,只轻声应道:“母妃请放心,我现在比从前懂事许多了。”
马车很快在国公府外头停了下来。淑太妃和萧若芙才进了国公府,温玉礼那边立即便得到了消息。“听说公主的头上还带着温侧妃给她的那顶帽子,也不知她那半边被您炸了的头发有没有长出一点来。”
温玉礼正翻看着一本剑谱,听着茯苓的话,淡淡一笑道:“放心吧,她那头发如今的情况只怕是比之前更糟糕了。”
当初她在宫里的时候,挑拨良妃和萧若芙是有效果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不信良妃会没有动作。再说另一边,淑太妃和萧若芙已经见到了萧元祁,几人长时间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话可说,互相寒暄之后,忽然有下人端了一碗汤药上来,递给了温南燕。“南燕,你生病了吗?”
淑太妃看到那碗药,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这喝的是什么药?”
“母妃,这是给我补身子,补气血的。”
温南燕道,“配合着司徒大夫给我的药丸,也许我在今年能有机会怀上。”
“你说什么?”
萧若芙一听温南燕提起司徒大夫,下意识询问道,“你口中的司徒大夫,是宁王府的那位吗?他给了你什么药丸?”
“是宁王府的那位,他为我制作了药丸,能改善我体弱的毛病。”
温南燕见萧若芙似乎反应挺大,疑惑道,“怎么,你也认识这位司徒圣手?”
“岂止认识,我和母妃才从宁王府里出来。”
萧若芙愤然道,“先前有御医为你诊治过,说以你的体质很难孕育子嗣,这姓司徒的连你的不孕之症都能治,却说治不好我的脱发之症,我越发怀疑他这话是骗我的!”
萧元祁见她忽然发起火来,出声道:“若芙你冷静些,把话说清楚。什么脱发之症?”
他只知道萧若芙的头发之前被人炸了半边,那半边修剪过后参差不齐十分滑稽,但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等头发长出来就好了。如今她却说她有脱发之症?“五哥,我没法冷静,皇叔他欺负我!”
萧若芙跺着脚说道,“我就得罪了他一回,他身为长辈,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在来国公府之前,母妃和我去宁王府拜访他,为的就是见那个姓司徒的,我想高价请他为我医治头发,他只看了一眼就说他治不了,分明就是敷衍我。”
萧若芙说着说着,竟气得湿了眼眶。“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子。”
淑太妃安抚萧若芙的情绪,随即抬头看萧元祁。“原本咱们对南燕的身子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那司徒彦会有办法,可见他真的本事不小,他肯帮南燕,却不帮若芙,想来是因为宁王不喜若芙,元祈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若芙正值妙龄,头发却掉了十之七八,这对她的打击太大,咱们得想办法让司徒彦帮她才行。”
太妃说这话时,温玉礼正走进这间屋子,听到了那句‘头发掉了十之七八’,轻挑了一下眉头。她很难想象,萧若芙剩下的那么点儿头发是如何在脑门上分布的。而太妃的话,也让萧元祁与温南燕惊诧不已,萧元祁下意识想要去摘萧若芙的帽子看看情况,萧若芙却本能地退后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帽子。“若芙,把帽子摘下来给为兄看看。”
萧元祁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为兄都不会取笑你。”
“不要!”
萧若芙抗拒道,“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头顶,除非那司徒彦肯为我医治!”
“公主怎么一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是碰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随着一道清亮的女音响起,温玉礼的身影在房门外出现。太妃登门,按礼仪她是要第一时间来请安的,便朝着太妃施礼道:“见过母妃。”
太妃道:“不必拘礼,有一段日子没见着你了,瞧着你比之前清瘦了些。”
“有劳母妃挂心,我刚在门外听见公主发火,似乎是与头发有关?”
萧若芙见着温玉礼心里就来气,可回想起半路上太妃的嘱咐,便只能按压下火气,淡淡道:“我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就不和你详细说了。”
敷衍完温玉礼,萧若芙转头求助萧元祁道,“五哥你帮帮我,你当初是怎么帮南燕求医的?也替我去说说情吧,让司徒彦能认真为我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