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酸胀发热,又是要哭的征兆。余冉慌忙低头,将泪意憋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丢脸停不下来了吗?
纪肖鹤伸手将他脸抬起,余冉避开,又将头低下去。
“别动。”话里已带了哭音。
纪肖鹤道:“不要忍着。”
余冉嘴硬:“我没忍。”
衣料摩挲的声音靠近,木质香扑了满面,是纪肖鹤将他拥住了。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他,像哄小孩一样拍他的背。
余冉捂住脸,泪水浸满掌心,最后因为忍得太厉害,竟然打起了哭嗝,纪肖鹤又哄他喝水。
“你不要看我。”
纪肖鹤嗯了声:“我闭上眼了。”
余冉也不抬头,伸手从副驾的储物箱里拿了纸巾,胡乱往脸上擦。
“车门储物盒有小支的矿泉水。”
余冉应了声,从他怀里退出来,拿了矿泉水喝,灌了一瓶也没止住嗝。
纪肖鹤道:“不要猛灌,含十秒再咽。”
余冉偷摸瞥了他一眼,纪肖鹤今天穿了件驼色大衣,右侧衣领明显有块颜色稍深的水渍。他对上他的视线,把脸偏过去,又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喝。
好一会儿才把嗝止住了。
纪肖鹤这才坐正:“把安全带扣上,你助理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去找地方吃晚餐。”
就找的附近餐馆,鸡汤先上,纪肖鹤给他盛了碗汤,余冉慢慢喝完,才觉得缓过来了点,抬眼,发现他又在看他。
“再喝一碗。”
余冉抿嘴:“我喝了好多水。”
“那吃点鸡肉。”
砂锅炖的鸡汤,肉质也是软嫩的,并不难咬。
纪肖鹤吃饭时一贯不爱说话,两人沉默着吃完了,结了账出来,外面天已然黑透。
坐进车里,纪肖鹤却没有启动车辆的动作。
余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谈话的姿态。
“我母亲来找你了。”
“嗯。”余冉低低地道,“你父亲没事吧。”
“没有,放心。”纪肖鹤将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本来是打算过年时候带你去见他们一面,循序渐进,但有人提前替我们挑破窗户纸了。”
余冉心里堵着:“你妈妈要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