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婶子们,我人年轻,不顶事,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堂叔堂婶商量,我就不用了免得耽误你们的事。”
老大婶忙道,“要的,要的,我们知道要找大队长和季主任商量,不过这事他们最终还是得到你这来一趟,跟你讨个主意,我们刚刚瞧见大队长过来了,索性进一起过来,跟你和大队长一起说说。”
老大婶一副找定师墨的样子,别以为她们大字不识一个,就没眼色没脑子,就厂子这事,她们可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师墨在后面出谋划策,严大智就是个执行的人。所以今天的事,还就真得找师墨。
师墨觉得这人是来挑拨离间的,不让然干嘛越过堂叔堂婶来找自己商量,听那语气,堂叔堂婶还是顺带的。
啥叫最终还得来找自己商量?
这不是跟自己有仇,就是嫉妒自己,要不然说不出这么拉仇恨的话。
可抬眼去瞧,几个大婶都无比真诚,自家堂叔也没什么反应。
师墨有些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大婶你们有事就跟堂叔说吧,我们大家都听一听。”
大婶子也没多说什么,叹口气道,“我们觉得之前严大花有句话说得很对。”
师墨几人一愣,怎么还牵扯到严大花了?就那人,能有什么话是对的?
大婶道,“我们确实大字不识一个,走出去不但丢人,还容易受骗,瞧这次,要不是有严谨家的请来的人帮忙,就我们这些泥腿子,肯定守不住厂子。”
行吧,这话还真就对,大婶子们并没有盲目自信,也在自我反省,这是个好事。
“你们别看我们开始的时候抠抠搜搜的舍不得钱物,也不相信厂子能开起来,能赚钱。可现在厂子正常运转了,还来了那么多大领导,也分到过钱。以后不管这厂子能不能赚大钱,对我们这些祖祖辈辈地里刨食的人来说,那都是荣耀。我们想守护住这份荣耀,不被人抢走。”
“严大花那事,我们好些人回去,接连做了几晚的噩梦,后怕不已,也就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我们不求当高级知识分子,就求能懂几个字,不至于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去。所以想来跟大队长和严谨家的商量商量,是不是把扫盲班再给办起来?”
哦……
这觉悟可把师墨严大智惊得不轻,主动要求扫盲,这可是十里八乡都绝无仅有,他们严家大队是真的要起来了。
就是师墨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不打算开口。
严大智却直直的看向师墨,眼睛里还有激动。
师墨就……很不解。
试探着问,“堂叔,这事您怎么看?”
严大智更激动了,“小谨家的,你说这事怎么样?”
师墨问了个寂寞,问题又回来了,“我觉得这是好事,堂叔觉得好的话,可以办起来。”
“行,小谨家的你都说办了,那肯定得办,怎么个办法,你给说说,扫盲的地点,人员,时间什么的,你都说说。”
师墨嘴角抽抽,她怀疑严大智在甩包,什么叫她说办就肯定得办?她没说办啊,不是让严大智拿主意吗?
看了眼甩手掌柜,叹了口气。“行吧,只是咱们村子里没有空余的屋子,露天授课的话,夏天还好,冬天就不行了,而且猫冬那几个月,是最好的授课时间,在露天肯定不行。我想着是不是起间屋子?简单点的都行,就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起,”严大智大手一挥就定下了,豪爽的样子像是身怀十个亿。
转头又小心翼翼的道,“小谨家的,我想着既然办了扫盲班,你看是不是考虑考虑小学的事?”
“小学?”师墨是懵的,堂叔这思绪跳得有些快,她跟不上。
严大智正色想了想,随后才道,“是这样的,我觉得学习这事,应该从孩子就抓起,一天都耽误不得。这样一代一代人起来,才能一代好过一代,咱们严家大队才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咱们严家大队还有不少孩子整天在家上山下河的没个正事,工分挣不了几个,大字也不识一个,走出去连个回家的路都找不到,畏畏缩缩的担不起事。等将来厂子里那批员工都老了,一个能顶事接班的人都没有,还得在外面去找,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公社离咱们大队太远,其他大队更不用说,更远,光路上就得耽搁三四个小时,哪还有时间坐学校里读书。好些人家不送去读书一个是舍不得钱,另一个也是因为距离。”
“所以,我想着咱们自己可以办一个,咱们严家大队的位置合适,其他大队过来没有到公社远。办起来后,自己大队的人,学费全免,其他大队的比公社少收一半。这样钱要得少了,距离短了,肯定有不少孩子愿意来读书。”
“还能多建几间泥胚房,冬天冷的时候,可以让那些离家远的孩子,就在严家大队住下,自己带口粮就是。这样既能培养孩子,给他们一条出路,又能为严家大队培养接班人,以后这些孩子,总有会感念我们,留在严家大队报恩的。小谨家的,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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