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我见别人父母过世也不一定要回家守孝啊,我们又不求当什么圣人,何必为他耽误前程?”
范溪自小性子激烈,小时候牛角娘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安娘,经常指桑骂槐,抢东西、摔碗筷,推搡打人。
要是换一个小女娘,有这么个祖母,早就躲着祖母走了。
范溪偏不,她该干什么干什么,牛角娘要是骂她,她还会回嘴,不说一字脏话,却硬邦邦顶过去,直把牛角娘气得肝疼。
范甘华抛妻弃子,范溪很看不惯他,安娘跟范远瞻兄弟都极少提起范甘华,对外也回避,范溪却不,她坦坦荡荡,直接告诉人,范甘华当着官,过着好日子,还有美妾庶子,就是一个铜板都不给他们寄,丝毫不顾妻儿死活。
范甘华在乡里有这恶名,有一半都是范溪给他抖出来的。
俗话说父慈子孝,父不慈,子自然也不必孝。
在范溪心里,范甘华永远不配她两个兄长为他披麻戴孝,辞官回乡。
范远瞻见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将刚给她泡好放桌上的茶给她递到手边,温声安抚一句,“我们还年轻,耽搁三年也耽搁得起。”
“我知晓你们耽搁得起,可是凭什么呐?你们生下来长那么大,他除了骂人打人之外,可有过半分贡献。”范溪越说越觉得不值,“哪怕耽搁得起,我也不想你们为这样的人耽搁。再说,他已耽搁二兄三年了,难不成还不够?”
范积蕴明年要秋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定无法下场,光是户籍审核那边就过不去,起码要等下一场了。
范积蕴看她,摇摇头,“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若大兄一辈子子谋求当个六品千户,不守孝也无妨,若是心有所求,必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待日后被人攻讦。”
范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范远瞻安慰她,“也许并不需守三年,军中将士守孝守一年即可。”
“皇都诸将士也在此列?”
范远瞻没回答。
范溪眉头一拧,怒瞪他,“大兄你还是想去边疆?!”
范远瞻:“只是个想法。”
“想法也不成。”范溪皱眉,“依你的本事,纵使在皇都,也不乏机会往上爬,何必去边疆,刀剑可无眼,若有个万一,教我们如何是好?”
范远瞻看她,笑了笑,“不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么?在你眼里,你大兄就是一辈子汲汲营营只想着升官发财的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