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瞻与范溪说完事便回去,范积蕴还在温书,安娘子则上荆娘家帮忙去了。
范溪进去后厅,上楼拿着箩筐去谷仓里舀糯米,他们这一带制的酒全是黄酒,在县里能买到的酒也只是发酵而成的黄酒或米酒,大多不醉人。
不知这时代烧酒是否发明出来了,范溪打算先试着弄一批烧酒出来,纵使在这里卖不出去,窖藏好了带去外头卖亦不错。
若是卖烧酒,不挣钱,他们还能用烧酒与米酒调配出更烈的酒,使他们的酒更有特色一些。酒这种东西,只要比普通的酒不一般,许多人就愿意买来尝一尝。
他们这县里,黄酒要十五文一斤,差不多是两斤猪肉的价格,这还是一般的黄酒,好一点的三十文一斤,再贵的五十文一斤,许多人家自个酿,成本算下来,也需不便宜,即使这般,酒仍旧十分好卖,范远瞻以前当账房的那家杂货铺,每月卖掉五百斤黄酒压根不在话下。
地里农活苦,许多人都有饮酒的习俗,许多男子更是将这饮酒当成茶余饭后的唯一消遣,会喝酒之人不比后世少。
范溪打算先用糯米酿,若是成功,再琢磨用红薯酿酒。
红薯便宜,多的时候一斤才一个铜板,许多时候还五个铜板六斤,十个铜板十三斤,若是能成功酿出红薯酒来,到时赚个几倍不在话下,且不必那样累。
他们以后可能得去那人那边生活,手里能拿着些银钱总是好事,不必处处仰人鼻息。
这些范溪都未与家里头说过,她说要酿酒,正好开春天气眼见要暖和起来,家里的粮食又多,家里便放开手脚让她折腾。
范远瞻从门口拿着扁担出来,打算挑着去小河边碾米。
他们村里修了个水碾子,村人碾米磨豆腐都去那里。
还有种了黄豆和菜籽,要榨油的也去那边榨,一个个油饼团好放到模子里,用水力压要比人力快得多,也轻松得多。
范溪哗哗地舀出半担谷子来,范远瞻见谷尘扬起,道:“快去洗洗,不然谷尘黏在脖子上要痒。”
“无碍。”范溪抬手给她兄长看,笑了笑,“穿严实了,谷尘没怎么弄到身上。”
“那便成。”范远瞻将箩筐的绳子缚在扁担上,轻轻巧巧将半担谷子挑起来,范溪与他一道去。
出了门便是黄泥小路,范溪在前,范远瞻在后,兄妹俩慢慢往小河边走。
今日方年初五,村人还在家中猫冬,路上人极少,走到碾米房那头,基本一人都见不到了。
兄妹俩又是倒谷子又是接米,弄出一身汗。
他们这个碾子还成,挺好用,挑来的谷子六成都碾成了米,剩下四成还带着碎米的谷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