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序摔门而出,气冲冲的去按电梯按钮,却看见两个电梯都显示满员,他没耐心等,直接从楼梯跑下去,一气下了十层楼,怒气冲冲到了酒店外面,他才发现外套没有穿,而手机在外套口袋里。
虽是春日,夜里仍有寒意,尤其是在江边,带着水汽的江风袭来,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慢慢把周序拍清醒了,他意识到,为了两句不太中听的话,自已就这么负气出门,似乎是有失男人的风度。
三江汇流处,晚上依然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勾肩搭背的甜蜜恋人,拎包拍照的观光游客,闻乐起舞的快活大妈,弹琴吟唱的文艺青年,还有四处乱窜的卖花姑娘……
新修的潞江大桥,如琴弦般的斜拉索,一跨过江,公铁两用,似长龙卧波,气势恢宏。
烟火人间,梦幻江景,很轻松的就把周序的心绪抚平,他仰望灿烂星空,再俯看江舟远渡,心潮澎湃之际,忽然间就觉得,生活如果细细的过,细细的品,无处不是风景,还是蛮有意思的,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了悔意,唉,此时此景,若有妻女在傍,给个神仙做又如何呢。
周序很想回去,拉戴瑶和汐汐出来转转,告诉她们自己对生活新的感悟,但是,他又不愿,或者说不甘这样回去,这样回去,纯属灰溜溜的不战而降,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七尺男儿,他实在拉不下这张脸。
手机也不在身上,否则的话,戴瑶一定会给他打电话的,只要戴瑶来了电话,他就有了求和的契机,周序在脑袋上画了两个圈,想让一休再次附体,好赶快找出个回去的理由。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寒风愈加透骨,前面有个捏面人的小摊,男男女女围了不少人,周序忙挤了进去,人多嘛,好歹暖和些。
周序抱着肩,哆哆嗦嗦的站那看了半天,人来人去,只有他屹立不动,结果,捏面人的师傅不乐意了,三江人嘛,更何况是老同志,说话更不客气。
“伙计,你这不带亲也不带故的,都站半宿了,干啥呀,想拜师啊,还是缺钱花了,吱声。”
人家都把自己当乞丐了,哪里还有脸呆下去,周序脸皮薄,躁不过,便要转身离去。
“给我们捏个孙悟空吧,要刚出炉的孙悟空。”
一件大衣披在了周序的身上,戴瑶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眼含秋水,万种柔情,尽在不言中,周序一激动,握住了她的手。
“嗯,这个,美女,刚出炉的孙大圣是怎么个形象啊,他又不是个烧饼。”捏泥人的老师傅一脸的茫然。
“就是他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出来,那个乌漆麻黑,火眼金睛的模样。”
戴瑶的话把四周的人都逗乐了,见老师傅有点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周序知道下面会听到一连串少儿不宜的话,他不想打破今夜的美好氛围,忙道:“师傅,这是我爱人,她蛮调皮的,喜欢开个小玩笑,您就随便捏个唐老鸭吧,我女儿喜欢唐老鸭。”
说到女儿,周序像触电般跳起来,落下来还踩着个外地游害的脚,那人没跟团,是独行侠,不敢和周序计较,只用眼神教训了周序一下,便离开了。
“没事,汐汐睡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要一睡着,不在她耳边敲锣,她是不会醒的。”戴瑶给了老师傅十块钱,示意他继续捏。
右手举着“唐老鸭”,左手搂着戴瑶,周序疾步如飞,戴瑶跟不上趟,气喘吁吁道:“老公,慢点,你看外面多好玩呀,我要吃烧烤去。”
“汐汐一个人在屋呢,孩他妈你心真大啊,我的崽,可怜的崽,爸爸押着狠心抛弃你的妈回来了。”
“怨你怨你都怨你,没说两句话,就敢离家出走,真是小鸡肚肠,汐汐睡了,我怎么抱她出来找你,哼,要不是看你手机、钱包丢屋子里,怕你露宿街头,我才懒得出来寻你呢。”
“好,好,媳妇,我知错了,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不该顶嘴,你就是珠穆朗玛峰,我登上了你,就站在了世界之巅,其他的山都不会在我的眼里。”
打开房门,便听见汐汐哇哇大哭的声音,周序插上房卡,灯亮了。
汐汐在地上边爬边哭,间或着“爸爸”,”妈妈”的叫声,周序一把抱起孩子,当看到孩子头上鼓了个包时,顿时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
“以后就算吵架,也要优雅的吵,不准骂人,更不准动刀动枪,不能吓着自己,更不能吓着孩子。”戴瑶哭着道。
为了汐汐,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林娅楠不接电话,那就直接找上门去,请罪的诚意和精髓在于负荆,周序真的准备了根棍子。
周序没敢直接去超市,他在街对面偏东边的地方躲着,那儿有个公交站,站台旁有个报摊,他买了份《参考消息》,用报纸半遮着脸,看报是假,观察超市里的动静是真,又短又粗的擀面棍藏在衣服里,他是想看林耀军在不在超市里,如果不在,他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人渣,在这里偷窥什么,是不是改行当特务了,又来害娅楠,我不管你咋想的,反正我就想弄死你。”
有人狠狠拍了周序一下,犹如锤子抡在了肩膀上,周序禁不住呀了声,扭头一看,身后捶他的是马勇。
“马勇,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来
马勇当胸又给了周序一拳,周序捂着胸口,疼得倒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