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杭城的第四天,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打到窗玻璃上,变成一束束的水流,顺着窗玻璃滑下。外面的世界风大雨大,而里面的世界却一片静谧。
窗户上的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的光亮照进来,正好将端坐到凳子上的顾云天照得一片透亮。
离顾云天三步之遥的地方,舒曼恩一手端着画盘,一手拿着画笔,神情专注。她望一眼顾云天,然后拿画笔在画纸上细细描绘。每一勾每一画都极认真。
周围很静,只有画笔在画纸上“唰唰”划过的声音。
可能是时间太久了,顾云天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肩膀。他一动,舒曼舒立马出言制止,“嗳,你别动。”
顾云天只得再次坐好,可嘴巴却不闲,“动一下都不可以?”
“不可以。”舒曼恩的答案相当肯定。
顾云天不由抱怨,“可我不是木头。”他就这个姿势坐了将近一小时了,腰椎、劲椎都快僵了,可见这画模还实在是不好当。
舒曼恩挑眉角,语气颇有点不怀好意,“你现在可以把自己想像成木头。”
顾云天想了想,想出一主意。他说:“我的样子应该全在你的脑海里了吧,就靠想象也是可以画的吧?那何必要我坐在这当木头?”
“那不一样。”舒曼恩继续画着手中的画,好言劝道:“你就再坚持一下呗,我这就快画好了,你一个小时都坚持下来了,难道最后这一下才想到要放弃?”
顾云天挺了挺腰杆,似乎比之前直了很多,“行,为了你那伟大的画作,再辛苦我也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舒曼恩在画纸上涂上最后一笔,端详了一会儿,说:“好了。”
顾云天瞬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终于好了,我看看。”他走向前,站在画架前,仔细端详舒曼恩为他作的画。
画是水彩画,色彩鲜明,张驰有度。尤其是他的五官轮廓明暗手法分明,画得好比活了一般。
舒曼恩挪开位置,拿着画笔放进旁边的水桶里漂洗,边洗边问:“怎么样,喜欢吗?”
顾云天目不转睛看着画,笑着说:“嗯,喜欢,很传神。”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低低地道,“虽然我没有学过作画,但在书上却看到过这么一句话,水彩人物画里的形体塑造、色彩推移和笔触表现都具有很高的难度,而你这画应该就融合地很成功吧。”
舒曼恩听完,抿嘴笑笑,“这是夸赞吗?”
顾云天一赧,“我这是实话实说,难道你觉得我是在批评?”
“不是。”舒曼恩将画笔收起来,“你的评论很专业,所以我比较得意。”
顾云天从画架上取下画,“这画是送我的?”
“嗯。”
顾云天走过去蹲下身,执起她的手掌,“这礼物我真心实意地喜欢。”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舒曼恩才想起他们忙到现在,连中饭都忘了吃。于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两人出了门。
雨已经停了,但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少。清冷的空气袭来,舒曼恩不由得往顾云天的身侧靠了靠。
两人撑着伞,沿着街道向前走。
路过一家店时,两人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