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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ldo;我姓归。&rdo;

&ldo;我为何会在这里？&rdo;

那人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像是在看一个孩童一样：&ldo;你已经死了。&rdo;

何涣十分诧异，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起身递了过来，何涣茫然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尸检状，死者姓名是丁旦，死因是心悸暴毙。开具尸检的是陈留县。

半晌，他才回过神，自己现在身份不是何涣，而是丁旦。看这尸检状盖着官印，是官府公文，并不假。

我死了？一瞬间他如同跌进一场梦里。

&ldo;你原本死了，尸首险些被火化，我家员外救了你，他有个起死秘方，熬制好给你服下，你又活了过来。他还让一个方士用药将你耳后的刺字消去了，不过这事不能让官府知道，否则你便是诈死逃罪，连我家员外都要受牵连。&rdo;

何涣这时才觉到耳后微有些刺痛，伸手一摸，两边都敷着药膏。一时间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他忙问：&ldo;请问你家员外是？&rdo;

&ldo;我家员外怕惹上麻烦，不愿现身，你就不要问了。不过，眼下他有件事要你去做，只要做成这件事，救命之恩就算结了。&rdo;

&ldo;什么事？&rdo;何涣警惕起来，看来那个员外不是无缘无故平白救人。

&ldo;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一不违法，二不害人。另外，还有一些酬劳，这一百两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够你换个名字，到别处去存身。&rdo;

那人打开小桌上一个包袱，里面是两锭五十两的银铤。

何涣心里暗想，自己流放沙门岛，听闻那里远隔陆地，恶劣之极，自己终身不能回来，其实和死已经没有分别，居然又在途中暴毙。他家员外救了自己一命，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依理而言，也该尽力报答。只是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事。但又一想，你本是死囚，还怕什么事？何况这人说不违法，不害人。

于是他点了点头：&ldo;若真的不伤天害理，我就答应。&rdo;

&ldo;这个你放心，我家员外是有德有望之人，岂会要你为非作歹？你先留在这里，那事要等到寒食节后。&rdo;

何涣忽觉有些凄凉，自己先变成丁旦，现在连丁旦也做不成了，此后就得隐姓埋名，逃犯一般偷偷求生。不知道该如何向祖母、母亲交代？

他又想到阿慈，不知道阿慈回去没有？阿慈若没有回去，蓝婆已老，万儿又小，这往后生计不知该如何安排？

他望向桌上的两锭银铤，眼前这人不肯透露详情，他要我做的事情恐怕很凶险，说不准会送命。他见那人起身要走，忙道：&ldo;我能否先去办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我想回家看一眼。&rdo;

&ldo;你是已死的罪囚，不能让人看到。&rdo;

&ldo;这里是陈留吧，离京城并不远，天黑之后我偷偷回去，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只要让我回去一趟，之后你们要我做什么都成。&rdo;

&ldo;这事我得去问问我家员外。&rdo;

那人起身出门，何涣心里恍惚难宁，见那两个家丁时刻守在外面，自然是在看守自己。

那天晚上，葛鲜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到低低的敲门声，是父亲开的门，他出去看时，却见丁旦不顾父亲阻止，已经走了进来。

丁旦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惫懒，抖着肩膀，目光四处游闪，饥馋无比，一看到葛鲜，便油笑着道：&ldo;恭喜葛大公子，如今已是天子的甥婿，过两天又要做状元，这荣耀富贵，全天下谁敢比？&rdo;

葛鲜一眼便看出他是来讹诈，心里暗暗害怕，却也只能强装镇静，赔着笑问候道：&ldo;丁兄这一向都没见，不知到哪里去了？&rdo;

丁旦抽了抽鼻子：&ldo;遭罪去了。若不是你们父子，我仍在张家做我的接脚夫，如今家也没了，钱也没了，你说怎么办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