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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万福恍然道：&ldo;对！葛大夫有个儿子，叫葛鲜，是府学生，礼部省试考了头名，刚应完殿试，前两天被同知枢密院郑居中大人招了女婿，说等殿试发榜后就成亲呢。这么说，昨晚是葛家父子一起招待一个客人，这客人坐在右边这根凳子上，葛鲜起身去攻击那客人，不对呀！死的是他父亲‐‐&rdo;

顾震道：&ldo;也许是误伤。&rdo;

万福连声叹道：&ldo;他去杀那客人，却被客人躲开，葛大夫当时恐怕也站起来了，正好在客人身后，那一刀刺到了葛大夫身上。葛鲜误伤了父亲，自然要跑过去查看父亲伤势，便跪到葛大夫的左边，所以才挡住了溅出来的血迹‐‐&rdo;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ldo;父亲！父亲！&rdo;

一个矮瘦的年轻男子奔了进来‐‐

赵不弃告别了何涣，骑着马赶往开封府。

关于何涣杀阎奇，这件事恐怕毫无疑议，不过他想着堂兄赵不尤的疑问，又见何涣失魂的样儿，心想，还是去查问一下吧。虽然据何涣言，赵不弃在应天府所见的是那个丁旦，但有人在跟踪丁旦，若是何涣这杀人之罪脱不掉，难保不牵连出来，这样何涣的前程便难保了。

他找到了开封府司法参军邓楷，司法参军是从八品官职，执掌议法断刑。邓楷是个矮胖子，生性喜笑诙谐，和赵不弃十分投契。他走出府门，一见赵不弃，笑呵呵走过来，伸出肥拳，在赵不弃肩膀上一捶，笑道：&ldo;百趣这一向跑哪里偷乐去了？也不分咱一点？&rdo;

赵不弃也笑起来：&ldo;这一阵子我在偷抢你的饭吃。&rdo;

&ldo;哦？难道学你家哥哥当讼师去了？&rdo;

&ldo;差不多。无意间碰到一桩怪事，一头钻进去出不来了。今天来，是要向你讨教一件正事。&rdo;

&ldo;哈哈，赵百趣也开始谈正事了，这可是汴京一大趣话。说，什么事？&rdo;

&ldo;你记不记得前一阵有个叫丁旦的杀人案？&rdo;

&ldo;杀的是术士阎奇？记得，早就定案了。&rdo;

&ldo;那个丁旦真的杀人了？&rdo;

&ldo;他是自家投案，供认不讳，验尸也完全相符。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ldo;没有任何疑点？&rdo;

&ldo;没有。你要查案找乐子，也该找个悬案来查。那个丁旦暴死在发配途中，这死案子有什么乐子？&rdo;

&ldo;我能不能看看当时的案簿？&rdo;

&ldo;案簿岂能随便查看？不过，念在你还欠我两顿酒的面上，我就偷取出来给你瞧瞧，你到街角那个茶坊里等我‐‐&rdo;

邓楷回身又进了府门，赵不弃走到街角那个茶坊，进去要了盏茶，坐在角落，等了半晌，邓楷笑着进来了，从袖中取出一卷纸：&ldo;快看，看完我得立即放回去。&rdo;

赵不弃忙打开纸卷，一页页翻看。果然，推问、判决记录都如何涣所言，过失误杀，毫无遗漏。他不甘心，又翻开阎奇的尸检记录，初检和复检都记得详细‐‐阎奇因脑顶被砚角砸伤致死，身上别无他伤。

赵不弃只得死了心，将初检和复检的两张验状并排放到桌子上，心里暗叹：这个呆子，竟然用砚台尖角砸人脑顶，你若是用砚台平着砸下去，最多砸个肿包，根本伤不到性命。

&ldo;如何？找到什么没有？&rdo;邓楷笑着问。

赵不弃摇摇头，正要卷起两张验状，却一眼看到一处异样：关于阎奇脑顶伤口，初检上写的是&ldo;头顶伤一处，颅骨碎裂，裂痕深整&rdo;，而复检上却只有&ldo;头顶伤一处，颅骨碎裂&rdo;，少了&ldo;裂痕深整&rdo;四字。

他忙指着问道：&ldo;这初检伤口为何会多出这四个字？&rdo;

邓楷伸过头看后笑道：&ldo;初检验得细，写得也细一些。&rdo;

&ldo;&lso;裂痕深整&rso;四字，恐怕不只是写得细吧？&rdo;

&ldo;哦，我想起来了，这个初检的仵作姚禾是个年轻后生，才任职不久，事事都很小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