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和信任了吧,他说不许来,她就安静无声的落泪,连哭出声都不会了。路尘寰都想象不出自己究竟伤她有多深,她连父亲的忌日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肯说出来,还好他中途改变了决定,否则他真不知道她在心里会怎样恨着他。
路文抱着一束白玫瑰快步走过来,将花递给路尘寰,由于差不多是从山脚下跑上来的,气息有些不稳:“这个是小姐早上买的。”
路尘寰接过那束白玫瑰,包装纸是简素的藏青色,他将花束放到楚征的墓碑前。楚笙歌抹了一把泪,轻声说:“谢谢。”
路尘寰将她小斗篷后面带的兜帽拉上来,然后顺势把她纤细的身体卷到怀里:“今天风大,这里不宜久留,等天气好一些在来吧。”
妈妈嫁进周家,爸爸的忌日不好正日子来墓园,总是推后几天再来祭拜的,原本以为今天自己也不能来,那样爸爸该有多难过呢。楚笙歌点了下头,顺从地跟着路尘寰往山下走去。
回到庄园,由于担心手臂上的伤口沾到水,楚笙歌没有洗澡,只洗了头发然后换了家居服出来。路尘寰端了一碗红枣姜糖水给她:“把这个喝了。”
楚笙歌喝完糖水全身都暖和起来了,路尘寰看到她的脸色红润起来,将她抱过来放在腿上:“我们谈一谈,行吗?”
“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楚笙歌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就像今天这样去祭拜你父亲的合理要求,我不会不许你去……”路尘寰真是感到无比挫败。
原来出现这种状况,应该怪她自己。难得他今天想要讲道理了,那她也可以讲讲:“从你认识我开始,我提过无理要求吗?在你的世界里,合理的标准是由你来制定的,我的理对你根本没用,所以我没办法判断我的哪些要求在你看来是合理的,哪些是不合理的。”
楚笙歌的话他确实无法反驳,除了放她走,这个他做不到。她确实没提过什么其它要求了。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楚笙歌看路尘寰一直沉默,她可不想惹毛他。万一明天不让她出门了,她就没办法去医院复查了。
路尘寰揉揉额头:“我明天要去申城处理些公事,三天后回来。”
“哦。”楚笙歌点点头。
路尘寰叹了口气,她不听话的时候,他很烦躁;她现在变得听话了,反而更容易让他烦躁。她在他面前克制住情绪,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距离更疏远了。他都不知道该拿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怎么办了,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也要想办法给她捂热了。
楚笙歌带着让厨房准备的几样点心去了医院,童芊芊的表姐让楚笙歌做了几项常规化验,又给她的伤口换了药。
童芊芊吃着楚笙歌带来的点心,中肯地评价道:“比烘焙房做的好吃哦。”
“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带,今天他出差了,这两天我可以自由活动。”庄园的厨房有专门做点心的师傅,两个做西式甜点,两个做中式糕点,烘焙坊一般也就一两个师傅吧,做不好才怪吧。
“嗯嗯。”童芊芊点点头。
病房的门被敲了两下,童芊芊还没应门,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请问哪位是楚笙歌?”
楚笙歌和童芊芊都瞪着那两个人,楚笙歌站起来:“我是。”
“我们是江城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科的。”来人出示了警官证,“你牵涉到一宗金融案件,请你去公安局协助我们调查。”
楚笙歌愣了一下,她现在都是无业游民了,还能牵涉到经济案件:“好吧。”
童芊芊有些着急:“什么案子呀,有什么问题你们在这里问,凭什么抓人呀!”
“案件处在侦察阶段,公民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警察也打着官腔。
楚笙歌跟着警察出来,站在门口的路文拦住了他们。楚笙歌清楚自己并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对路文说:“给他打电话。”
“是,小姐。”
楚笙歌虽然是坐警察来到公安局的,可是她知道路文跟着她的。
审讯室的灯光明晃晃的十分刺眼,楚笙歌本能地低着头。坐在对面的警察又核实了一遍她的身份,然后开始盘问:“有人举报你利用工作之便,通过收取好处费为合作方谋取利益。”
“警官先生,我现在都没工作,根本无法利用工作之便,更谈不上索贿……”
“那你来解释一下,你个人账户上的这30万是什么收入所得。”警察递给她一张银行账目流水单。
楚笙歌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份流水单,然后镇定地回答:“我不需要对这笔钱进行说明,因为这个账户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