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抬眼,对上赵熙嬉笑的面庞,赵熙笑道:&ldo;我要换个人开盅。&rdo;&ldo;哦?&rdo;元初一挑了挑眉稍,&ldo;王爷不是想亲自开盅吧?&rdo;只要赵熙不亲自动手,那么赌场里任何一人都不会让她输掉此局。&ldo;放心。&rdo;赵熙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兴叔,摇头笑道:&ldo;他长得难看,我不喜欢。&rdo;他眼中蕴着笑意偏了偏头,以极轻的声音说:&ldo;叶真,你来。&rdo;元初一这才发现,赵熙眼中的嬉闹后,隐藏着极为细微的认真之色,原来他并非狂妄得不将一切放在眼里,而是只对他想认真的事认真。叶真微微抿了下唇,秀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他站起来,走到小四身旁,接替他的位置。元初一大为气恼,让他去他就去,拒绝一下能死啊!他不拒绝……她就要输了啊!眼看着叶真干净纤细的手指抚上墨色的骰盅,元初一忿然地靠到椅上,根本不想再看结果。顷刻,叶真轻盈的声音带着疑虑缓缓响起,&ldo;一共……八点,是……小吗?&rdo;八点?难道小四弄错了?元初一立时抬头去看,这一看,大为错愕。可不是么……漆黑的骰盅底盘上,两个骰子安静地躺在那,一为二、一为六,正好八点。关键是……只有两个骰子?突然遇变数赵熙最终是穿着他的中衣离开赌场的。他输了,虽然有点不明不白的意思,但赌桌之上一切以点数为准,纵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个骰子,但一来没人知道骰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二来两个骰子同样有摇出&ldo;大&rdo;的可能,所以他输了就是输了。堂堂王爷,之前那么言之凿凿,现在输了,总不能翻脸耍赖,所以他走了,好在还有件中衣不是?不过这事始终有点蹊跷,赵熙总觉得哪里好像是不对,想啊想,从头想到尾,原本仅有的一丝不安越扩越大,他停下步子,转头看向一直在他身后的叶真。叶真穿着杏色的丝袍,看起来柔软温暖,在寒凉的月光之下也不显冷淡,他秀丽的面庞没什么表情,低眉顺目地跟着停下。&ldo;我觉得,有点奇怪。&rdo;赵熙双手环胸,不经意地靠到一边墙上,睨着叶真,&ldo;在你开口之前,我明明穿着衣服,玉佩也还在,输也只是输辆马车而己。&rdo;叶真轻笑扬眉,&ldo;王爷是在怪我?&rdo;赵熙有一瞬的愣神,叶真抬眼之时,整个人焕发出从未有过的洒脱之感,好像被压在重石下的小糙终于推开石头重新复苏般的伸展与惬意。&ldo;我并非怪你,只是刚刚想通一件事。&rdo;叶真拢着手,以目光相询。赵熙再次将脑中刚刚成形的画面串成一串,缓缓地道:&ldo;我才想通,你不喜欢赌博,但那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赌术出众的老千。&rdo;叶真没有反驳,只是问:&ldo;何以见得?&rdo;赵熙的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ldo;元初一之所以一直只是个掌柜,并非她才能不够,而是她没有精湛的赌术,只能倚靠他人,这对于一个赌场的主人来说,是致命的缺憾,当然这也可能是你父亲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不想她成为一个无法替代的人,因为他的希望另在别处,你觉得会是谁?&rdo;这次他不等叶真回答,继续道:&ldo;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没想过要把一切都留给你,包括赌场,和他的赌术。&rdo;叶真垂眸,笑道:&ldo;王爷说的是,家父……一直对我心存希望。&rdo;&ldo;你这算是默认了?&rdo;赵熙挑挑眉,他也是排除了任何可能后才开始怀疑叶真的,元初一的赌术不行,所以想赢只能靠赌场里的人来帮衬,可最后那局,摇骰的小子没机会出手,而开盅前另一个接触到骰盅的,就是叶真。&ldo;既是事实,为何要否认?&rdo;叶真将攥握成拳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掌心向上,慢慢将手指张开,莹白的手心中,一只小巧的骰子正躺在那。赵熙盯着那骰子半天,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不管是五年前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叶真,还是五年后假装阳光开朗的叶真,都不像现在一样……散发光彩。半晌,他失笑,又是慵懒的调调,&ldo;从一开始,你就打算算计我?&rdo;叶真摇头,认真地道:&ldo;准确地说,是你坚持要与初一对赌之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