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腹地,云岭山脉下的小村庄,向来与世无争。清晨时分,薄雾未散,阳光斜洒在草堂简陋的屋舍上,照亮了斑驳的木墙。
往日宁静的村庄,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笼罩。村民三三两两聚集在村口,表情复杂而对立,既有恐惧又有怒火。
“这草堂分明就是朝廷的阴谋!”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杵着拐杖,语气愤懑,“听土司说了,这些外来的夫子,什么教化不过是幌子,他们想的是废咱们滇南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
让咱们的后代都变成朝廷的奴才!
一言一行都只能听京城那些大官的!”
“不错!”人群中随即响起附和声,一个壮汉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大喊:
“读那些书管什么用?
咱们的孩子只会种田打猎,他们要我们学他们的东西,不过是为了让咱们变得跟他们一样,先让咱们的娃听话,到最后连寨主都得听命那些狗官!”
“我家小宝才七岁,那草堂先生居然还打孩子的手心!”一个妇人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哭诉道,“说什么不听课就要罚,这不是逼咱们的娃吃苦头吗?”
这些话像火星落进了干草堆,点燃了人群的怒火。村民们越说越激动,情绪逐渐失控。终于,有人忍不住提议:
“还等什么?咱们得教训教训那草堂的夫子,让他们明白,滇南是咱们的地盘,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
当晚,夜色低垂,草堂内书声方歇。草堂先生王儒正在灯下伏案备课,孩童们正陆续离去。书香寂静中,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愤怒的喊叫声,逐渐逼近草堂。
“滚出去!你们这些穷酸秀才滚回京城去!”
王儒抬头望去,他放下笔,起身走到门口。透过昏暗的天色,他看到一群村民手持锄头、木棍,神色不善地向草堂涌来。
他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快步走出迎接:
“各位父老乡亲,有话好说,为何如此喧闹?”他尽量保持冷静,试图安抚众人。
但人群根本不听,领头的壮汉厉声质问:“你们这些外来人,明明是来害咱们的孩子,还装好人?我们不需要草堂,也不需要你们的教什么狗屁夫子!”
人群中,一块石头突然飞出,砸中了王儒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踉跄后退,却仍努力稳住情绪:
“各位,这草堂是朝廷为了你们的孩子设立的,怎能轻信谣言……”
话音未落,又有几块石头接连飞来,甚至有人冲上前推翻书桌,砸毁木椅,顷刻间,草堂成了一片狼藉。
“毁了草堂!赶走他们!”
村民们愈发狂热,喊声震天,火光摇曳中,草堂陷入混乱。
……
草堂被袭的消息很快传到朱高煴耳中。他当即召集亲兵,语气果断:
“土司势力已经开始挑动村民,草堂受袭绝非偶然。他们的意图,是试探本王的底线。传令下去,带兵进村!”
张玉一愣:
“殿下,如此一来,是否会激化村民与朝廷的矛盾?”
朱高煴目光凌厉,语气笃定:“滇南局势已经够乱,本王没那多时间耗在滇南,只有雷霆手段才能立威!若不以强势镇压,草堂的计划将彻底崩溃!”
一声令下,数百精兵迅速集结,连夜赶往草堂所在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