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兮停顿须臾,一壁拍开他的手,一壁含混地回答:“那人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别提他了,好好的坏我心情。”
黑瞎子并不迟钝,这几日相处下来,他觉察到谢朝兮很抗拒提起与他分别之后的事。
那一定是一段很不愉快的记忆。
就像这分别的每年每月每日,黑瞎子每每想起,都会无比怨恨自己——怪他当初年幼无能,让朝兮独自经历了那些苦难深重的岁月。
偏偏解九爷始终不肯告诉他是谁追杀他们,他连给自己、给朝兮出一口气都做不到。
而今听朝兮说那人已死,他也并没觉得解气。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从里面拿到了什么东西?”
朝兮很直接地换了个话题。
黑瞎子也没抓着不放,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扁扁的木匣子,里面是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边缘处少了两块瓷片。
朝兮瞧着那瓷盘上的青花纹路,似乎不同寻常,并不是什么吉祥寓意的花纹,那一弯一折毫无规律,反而有些像地图。
黑瞎子确认了他的猜测,说:“这只瓷盘上,就是通往塔木陀的地图。只是要拿给那个向导看看,由她给我们带路。”
“那,咱们去看看那位佣兵小姐吧。”
和向导那边接头沟通都是裘德考的代理人阿宁做的,朝兮也是为此才留下了她的性命。
阿宁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先前跟王蛇他们交手,她多多少少受了点轻伤,脸上身上都挂了彩,朝兮和黑瞎子进去的时候,队医正在给她换药。
阿宁冷眼一扫黑瞎子,嗤笑道:“黑爷一趟差事收两家儿的钱,就不怕传出去砸了招牌,坏了信誉?”
“宁小姐这可是错怪我了。”黑瞎子无畏地笑笑,“第一,我拿的不是两家儿钱。第二,这事儿也传不出去。”
阿宁道:“这话怎么说?黑爷的新东家准备把我灭口了?”
朝兮摇头一笑:“我要是想灭口,你也没有现在跟我耍嘴皮子的机会。”
阿宁瞧着他,刚要开口。
朝兮就接着说:“你是雇佣兵,不是敢死队,虚与委蛇唇枪舌剑什么的都跳过吧,咱们长话短说,别耽误了合作。”
“合作?”阿宁一怔,“我们?我怎么不知……”
“我这不是亲自来通知你了?”朝兮打断她,“你的人都折了,就这么回去也没法儿跟你老板交待。疗养院里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倒不如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你带我们去找向导,我们顺带把你捎进那什么塔木陀。”
事实上,朝兮并不需要跟裘德考的人合作,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从这个阿宁身上用点心思,报一报当年裘德考给他下药之仇。
当然,前提是她不会死在半路上。
而阿宁也不笨,在仔细思量一番后,就认可了他的“通知”。
毕竟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朝兮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是佣兵,是裘德考先生的员工,但不是舍生忘死的忠犬。
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很好,明天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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