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絮絮叨叨,话没停过。
李焕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他忽然觉得,清源道长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多也太详细了。
眉头很轻微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选择出声,静静地听着。
清源道长接着说:
“大中午的时辰,烈日当头,那口雕满花卉虎豹的棺材被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合力打开了,满棺材的黄金银子光亮一下子涌出来,晃得那真叫人睁不开眼睛。”
“老里正就好好地躺在里面,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寿衣,脸上化了寿妆,神色安详,根本不像大家猜的那样。”
“他儿子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又神气回来了,大声质问乡亲们说我爹是不是没问题。”
“乡亲们当然也没话说,嘀咕了几句就要散开,但是有个眼尖的小孩儿突然叫了起来,尖声尖气地喊了一声——陈爷爷!”
清源道长转过脸来,盯着李焕:
“哦,忘了说,那里正也姓陈。”
两人步子同时一停,有些微妙。
清源道长又转回脸去,抑扬顿挫地继续讲述:
“乡亲们被这突然来的一下吓了大跳,当娘的赶紧拽那小孩儿,又冲着周围连声赔罪。
结果小孩根本不听,挣脱了他娘的手,尖声说了一句”
清源道长顿住话头,转过头来再度盯着李焕,笑容有些晦暗的味道。
李焕不适地拧拧脖子:
“说什么了?”
清源道长声音漠然:
“那小孩说,陈爷爷刚刚在对我笑哩。”
“这一下周围再次闹腾了起来,不少乡亲们大中午的被吓得一身冷汗,纷纷叫嚷起来,让里正儿子必须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他爹烧了!必须烧成灰,再把灰也扬了,一点也不能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