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黑袍使者静静看着右使的无头尸体,不发一言。
血迹顺着脖子留下,染红了右使的身体和一大块地板,脖颈处因为匕首切割多次用力而暴露此的筋肉显得极为狰狞,但黑袍使者没有一点不适,只是沉默的看着。
一个上半身染满血迹的教徒冲了进来:“使者大人,城破了!还请使者赶快出城!”
黑袍右使身子动了动:“还剩多少兵力?”
“除了其余三座城门留守的兵力,眼下全部明军都去支援南城门了,城墙上的官兵越来越多,已经守不住了!”
“全力死战,其余三门不要守了,让所有明军下城墙,进行巷战。”
教徒愣了一下:“使者您不出城吗?若是让官兵占了城墙,到时候就出不了城了!”
“不用你管,下去吧,今日既败,就尽量多杀些官兵。”
他行了个教礼:“赞美明王。”
地上的教徒忍住眼泪,看来使者是不打算走了,他抽了抽鼻子,行了教礼之后,直接起身冲出了门。
开关门的风带动了桌子上的烛火,摆的满满当当的宝物闪耀着珠光,黑袍使者动了动身子,没再去看右使。
“本来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蠢。”
“两个官兵的谍子就能要了你的命,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爬上右使位置的?”
“明教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落魄了,教主到底在想什么?”
声音一句比一句清灵,原本低沉嘶哑的男性嗓音渐渐变成了年轻女子的声音。
眼下县衙的明教教徒全部出去迎敌了,没有人能发现这一点。
使者掀起黑袍,一张冷艳美丽的脸庞露了出来:“居然还害的我也出不了城,你果然该死。”
她褪去黑袍,藏在下方的是一身素白劲装,使者犹豫了一下,走到桌旁拿起了两块宝石,然后打翻了一盏灯。
“听说靖王顾怀很年轻,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
。。。。。。
姚承志手中的刀已经卷刃了,在听到右使身亡的消息之后,他就只是麻木的起身开始作战,没有说过一句话。
亲近教徒倒是想把他拉走,但都被姚承志狠狠的瞪了回去。
眼下城墙上的官兵越来越多,城门被破的消息也渐渐传开,无心作战的叛军们被官兵渐渐压制,原本偌大的城墙,现在居然只有一小块可以立足了。
学过些武功,身体强健的姚承志也只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疲惫感涌上来,他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官兵,不屑的笑了笑。
入了明教难道还怕死吗?怕的只是死得没意义。
他说不清自己死的有没有意义,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让光明离铺满世间更近一步。
可世间哪儿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好做呢?对比起那些茫然活着在灾难里死去的人们,他总算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右使动了投降的心思,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所谓的神,但起码在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死的是值得的。
他看向眼前劈来的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