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应秋的话,毕自严双眼眯起,看着对方笑出声来。
当年张居正推行考成法,万历三年,又借王希元之口提出【定列草榜,底册填名】的方法,借机敲掉了不干事儿的吏部尚书张瀚。
“哪里比的上毕阁老。”
摇头失笑一声,周应秋开口到。
“我也是在韩爌韩大学士自缢后,担心朝廷花银子草修的《神庙实录》有损,令人将草稿拿来看了看,才知道这事情的。”
“陛下曾言,劣者汰,平庸者让,能者上。有了这草榜糊名之法,也就能少些纷争,你也能少些骂名。”
知道周应秋在定奸党之事上,到底帮皇帝背了多少的黑锅,毕自严当即有些感慨的说到。
“周应秋,谢毕阁老体谅。”
听到毕自严的话,周应秋的双眼瞬间就想湿润了。
定奸党这种事情,听起来威风无比,但干起来却是危险无比,而且还要背负巨大的骂名。
那些个文社、诗社的笔杆子,民间的士子,街面上的无头帖子,各种骂名都往他周应秋的脑袋上扣,他现在都混成大明的“活蔡京”了。
滔滔骂名一石,周应秋独占八斗。
如果只是骂名倒不算什么,关键还有不要命的,他周应秋的府邸前,天天都有人泼大粪,查都查不完的那种。
为了保护周应秋的安全,毕自严都把身边的侍卫分了十个给周应秋了。
看着眼前表示谢意的周应秋,毕自严失笑摇了摇头,转头专心处理起了公文。
他帮的不是周应秋,而是帮大明的吏部。
如今,朝廷查禁诗社文社,定奸人榜单,弄的是人心浮动。
这个时候,就需要证明大明的吏部,不是他周应秋的吏部,而是朝廷的吏部。
朝廷在此时需要展现出大公无私,也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打击结党营私,杜绝今后复发的可能。
“定列草榜,底册填名。”
看到了周应秋送上来的奏本后,朱由校是满脑袋的小问号。
啥意思啊。
“两位阁臣,给朕解释解释。”
手中拿着周应秋的奏章,还有毕自严送上的从翰林院翻出来的当年张居正的奏对,朱由校看着在场的两位辅臣开口道。
“启奏陛下,此举乃是杜绝天下姑息之弊。”
作为吏部尚书,周应秋当即向前一步,开口到。
“自张居正去后,新政废除,朝臣蝇营狗苟,结党应该是者如过江之鲫。吏部用人,看师生座主,看远近亲疏,只是官员依阿软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官场死气沉沉。”
“今臣请复行张居正糊名之事,吏部专管栓选,不复考功,且不知所选者何人,只为正我大明风气。”
“良吏不专在甲科进士,甲科也未必是良吏,凡是官员考成有贤,都应考成任事。”
“毕阁老?”
听周应秋说完他的理由,朱由校转头看向了毕自严,示意对方说点儿什么。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