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向后仰躺在椅子上,朱由校一挥手,就转头对刘时敏道。
“把丁修的密奏,抄送内阁,让内阁处理。”
“奴婢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刘时敏应了一声后,就去抄录奏章。
等丁修的奏报送到内阁,放到了毕自严和周应秋的桌案之上后,两人皱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现在两人面临的问题,比崇祯清理阉党之时,更要严峻。
崇祯清理的阉党,本质上就是以齐楚浙诸党余孽,外加上一些个投机分子组成的利益团体。
现在,周应秋秉持皇帝意思搞的查禁文社诗社,针对的是官商勾结的一层人。
即便是朝廷出具了只要跳反就特赦,还能分资产的政策,但也依旧有官员不是跟朝廷一条心,有不少的人选择阳奉阴违。
短短半个月时间,吏部就已经对京城衙门、北直隶各府城衙门,五品以上官员,就罢黜、勒令致仕超过三十,贬官、外放超过一百余人。
光是北直隶境内,就一次将六十多个举人提到了正七品知县以上的实权职位。
再加上一些个衙门的扩建,这就让周应秋在吏部积攒了两年的人才储备,再次变的岌岌可危了起来。
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即便是有不少人都弹劾他周应秋结党,但周应秋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结党个屁啊。
按照皇帝的要求清理奸党,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之时,周应秋倒是希望自己真的结党了,否则也不会面临着现在这个无人可用的局面。
“这些个腌臜货色,整日里说我结党结党,这吏部尚书若有那么好做,他们怎么不来做。”
头上裹着白布,看着身前的一堆请求朝廷派遣官吏的公文,周应秋嘴唇干瘪,痛苦的道。
“你要是觉得自己被人弹劾的多了,我教你个办法。”
转头看了眼周应秋,毕自严开口道。
虽然定奸党的人是周应秋,但毕自严却也是放不下心来,不能让这货肆意妄为,而且也要防备着事情处理过程中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分赃不均,或者更干脆的见利诬告。
进入九月份后,在种种乱像之下,整个北直隶的经济,一时间承受了巨大的打击——百姓不敢上街,商人不敢开门,一时间,上到内阁辅臣,下到小官小吏,都被人骂的是狗血淋头。
得亏有宫里控制的那些个商户,没跟着有些人胡乱关门,这才没导致更大的混乱。
转头看着周应秋,毕自严给出主意道。
“朝廷不是推行考成法吗?”
“你们吏部就如同科举那边,各地黜置使、布政使、巡抚、巡按、考察司属所上六部的本册,仿照科场糊名那般,公同看拟、定列草榜,然后发开底册,填榜揭示。”
“这是何意思?”
听到毕自严的话,周应秋的脑袋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他有些不理解毕自严的办法,到底是怎么去做。
“就是把人名换成谁都不知道是谁的代号,等到根据政绩定下人选之后,再公布选出的人名。”
“就像是张居正那般,把底榜送到陛下那里去?”
作为聪明人,听毕自严说完办法之后,周应秋的脑子一转,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当即道。“周尚书读的书,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