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只能又行了个礼。
“微臣不胜感激,多谢娘娘美意,因今日侍宴,微臣没有饮酒。”
“好。”
淑妃冲她点了个头,就径自进了殿。
……
易禾站在原地,还在回味方才这几句客套话。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的女子呢?
许是她眉眼温婉,许是她声音轻柔,许是她善解人意……
总之就是奇了。
她性子也算矜持,很少对不熟悉的人生出这种感觉。
……
淑妃进了殿,见司马策正在案前拄着额角小憩。
她轻轻巧巧地走过去,柔声道:“陛下,臣妾给您煲了一盅醒酒汤。”
司马策乏力地抬了抬眼皮,冲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一双葱根似的指尖拈了汤盅,小心地放在了司马策面前。
“臣妾不苦,只是方才臣妾过来时,见到易大人还在殿外候着,想必今日使者入宫,易大人也跟着前后忙了一天,这都半夜了,陛下若有事召询,就赶紧宣他进来,若无事,不如陛下就让大人回去歇着吧。”
说罢又躬身行了一礼:“是臣妾多言,陛下勿要怪罪。”
司马策双眼似睁非睁,只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朕的不是。”
“那臣妾告退,也望陛下议完事早些安置。”
……
淑妃出了殿,见了易禾依旧笑吟吟:“易大人快去面圣吧,陛下还在等你。”
易禾道了谢,心里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么会儿功夫,恐怕只够她跟陛下说两三句话而已。
若不是自己在这里候着,兴许她今晚还能侍寝。
淑妃说话十分让人舒服,明明是自己奉旨前来候着陛下,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是陛下隆恩,自己须疾走上殿,不得怠慢。
一句话能叫所有人听着顺耳,便不是寻常本事。
难怪陛下喜欢她,她也喜欢。
……
司马策果然没少喝。
虽然他尽力看起来要保持君威,但是些微涣散的眼神骗不了人。
殿内案上置的连枝陶灯已经尽数熄了,只有他案前燃着一盏白瓷盘豆灯。
易禾只能在烛火中看见他那只白皙秀致的手。
纤瘦又没有突兀出来的指节,此时正搭着那盏青花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