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理解地拍了拍她背。他也想只有一家人聚在一起过节,遇到她之前,他没有家,现在有了,就越发期待。其实跟她在一起已经很满足了,但单单夫妻俩,又好像缺点什么。大手慢慢移到她肚子上,萧元轻轻摸了摸,“初十请太医来把脉,应该能摸出来了。”她的月事迟了,如果是她进宫前两人在岳父家里那一晚,那到了初十就满月了。谢澜音同样期待,却摇摇头,捂住他手道:“过完上元节再说吧,真有了,那时候脉象更明显。”万一没有,她至少能在期待里过节,而不是满心失望。“好,都依你。”萧元宠溺地抱紧了她。不过女人的身体女人最清楚,距离上元节还有两天,谢澜音就感觉到了轻微的恶心感,加上月事迟了很久,基本可以断定自己有孕了。谢澜音欢喜地不得了,但她叮嘱鹦哥桑枝保密,想在上元节当天给萧元一个惊喜。萧元也给谢澜音准备了惊喜。知道她不喜欢或是还没习惯宫里枯燥乏味的宴席,萧元特意提前散席,牵着谢澜音的手与她赏灯。五颜六色的花灯一直通向凤仪宫,谢澜音光顾着赏灯了,快到宫门前才意识到萧元带她来了何处,疑惑道:“怎么来了这边?”晚上两人都歇在崇政殿的。萧元笑而不语,继续牵着她往前走。凤仪宫门门紧闭,守门太监远远瞧见帝后来了,却没有早早开门,等二人停到门前,萧元点头后,他们才笑着推开了宫门。谢澜音疑惑地望了进去,就见偌大的院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冰雕,灯光照到冰雕上,为它们染上柔和绚丽的光彩,而透亮的冰雕也映得灯光更加灿烂夺目。谢澜音情不自禁松开萧元的手,慢慢走了进去。离得近了,她发现这些并不是普通的冰雕,每组冰雕,都是她与萧元的故事。桂树上的黄莺鸟衔着红玛瑙耳坠,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两匹骏马并肩驰骋,那是他们在西安纵马游玩时的情景,莲花状的冰雕,应该是他带她夜游华清池吧?每一座,都蕴含了他对她的心。看着看着,谢澜音眼睛发酸,转身扑到了萧元怀里。“喜欢吗?萧元温柔地摸了摸她长发。谢澜音点点头,“喜欢。”“那你准备送我点什么?”萧元低头,在她耳边暧昧地道。自她发现月事没来后两人就没有恩爱过了,萧元憋急了找了两本小册子让她观摩,她看后却说什么都不肯照着样子做。这种时候他竟然想那个,谢澜音瞪了他一眼,转身同鹦哥点点头,然后笑着对萧元解释道:“我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元宵,咱们先去屋里等着,一会儿就能端上来了。”萧元勉强笑了笑。元宵,跟他想要的差远了……不过她有心亲手做给他吃,萧元还是挺高兴的,牵着她进了屋。一碗元宵端上来,只有一个勺子。萧元想拿勺子,被谢澜音抢了先,亲手喂他。萧元虽是皇上,口味儿并不怎么刁,最爱吃的就是黑芝麻馅儿的元宵,很普通的一种。连续吃了两个,他抢过勺子也喂她,十来个元宵很快就被夫妻俩吃完了。萧元刚想起来与她去散步消食,谢澜音拉住了他,笑得特别温柔,“还有一个呢!”萧元疑惑地看向碗里,除了汤还是汤,哪里有?谢澜音抿唇笑,示意他看自己的肚子。萧元看了看,无奈地捏她鼻子,“都被你吃进肚子了,我还怎么吃?让我钻进去不成?”他扯得够远,谢澜音扑哧笑出了声,笑够了摇摇头,不说话,望着他眼睛让他再猜,桃花眼里荡漾着欢喜满足,是萧元从未见过的一种光彩。他再次看向她肚子,忽然就懂了,震惊地抬起眼帘。知道他猜出来了,谢澜音戳了戳他胸口,哼道:“你是大元宵,”再摸摸自己平平的肚子,“这里的可不就是小元宵?”“是,我们爷俩都是元宵!”萧元兴奋地不行,猛地将她抱到怀里,一时间找不到发泄狂喜的途径,他习惯地捧住她亲,那使劲儿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抢她肚子里的“元宵”。谢澜音开始还容忍他,后来见他亲得没完没了,她不高兴地推他,“好了,要喘不上气了!”以前她这样说没用,萧元该亲还是亲,这次立即就退开了,慌乱地看向她肚子,“难受吗?”说完就让人去传太医。谢澜音看着男人傻乎乎的样子,没有阻拦,她只是很有把握,但终归还得请太医号脉的。等待太医的时候,萧元小心翼翼将谢澜音扶到了榻上,再也不许她动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用这样。”谢澜音受不了他,娇声嗔道。“你说的不算,一会儿咱们听太医的。”萧元不容商量道。谢澜音拿他没办法,乖乖躺着等太医。听说皇后可能有喜了,太医院院判大人亲自赶了过来,号过脉,老人家深深松了口气,将这一年来太医院遇到的唯一一件大喜讯告诉了萧元,“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好!”得了准信儿,萧元拍着手站了起来,“传朕旨意下去,自今年开始,以后上元节解禁天数从三日改成五日,皇后有孕,朕要大梁百姓与朕同庆!”皇上金口一开,底下的该领赏的领赏去了,该宣旨的去宣旨,剩下的贺喜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将里面留给帝后。“儿子女儿都不知道,何必这样大张旗鼓?”谢澜音真的受宠若惊,还有点忐忑,她这刚怀上,是儿是女还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利利生下来也不知道,万一中间真的出了事,萧元白高兴一场,岂不会让天下人笑话?这样一想,谢澜音忽觉肩上担子格外沉重。“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萧元坐回床边,低头亲她,一下一下地亲不够,“澜音别想那么多,安心养胎就好,明日我请岳母她们进来陪你,岳母生了你们姐四个,肯定有很多东西要传授给你,最好让她留在宫里照顾你。”他知道她最想念家人。谢澜音确实想母亲,更感动的是他对她的心,抱着他脖子笑道:“胡说什么啊,二月二姐就要成亲了,我娘有的忙呢,哪能进宫来。”“那等岳母忙完再进宫,”萧元想也不想就道,“把晋北也接过来,有个孩子,宫里更热闹。”谢澜音高兴地点点头,忽的又叹口气,“可惜大姐一家很快又要回去了,我舍不得骁儿……”她现在最大,想要什么萧元都会给,马上道:“那让骁儿也进宫……”“别以为你是皇上大姐夫就不敢打你!”他越说越扯,还想抢长姐姐夫活泼可爱的儿子,谢澜音又气又笑,轻轻捂住了他嘴,免得他说更多傻话。他对她好,她都知道的。谢澜音号出喜脉没几天就开始害喜了,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萧元看她难受,又心疼又着急,也没能吃东西,帝后二人仿佛一起揣着孩子般,都瘦了一圈。折腾了整整一个月,谢澜音总算恢复了正常进食,然后像是要把之前饿的都补回来似的,胃口特别好。孕妇得补身子,但补太多也不行,太医院精心列了一副养胎方子递到了凤仪宫。这日天气晴朗,萧元早早处理完政事,陪谢澜音到御花园里散步,园子里梅花开了,迎春更是鲜黄喜人。夫妻俩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晒日头。“我好像又饿了……”阳光暖融融的,谢澜音惬意地靠在萧元肩上,眯着眼睛道。萧元听了好笑,摸摸她尚未显怀的肚子,轻声道:“这么能吃,莫非怀了俩?”“你想得美。”谢澜音嗔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那天鹦哥也这么说,我娘告诉我,怀双胎太辛苦,宁可多生两次也最好别是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