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目不斜视:“闭嘴吧,当心变成下一个标本。”
即便虞度秋从未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但谁也不会怀疑,他是否做得出这种事。
黄汉翔后脖子一凉,缩在沙发一角,大气不敢出,瞪着眼睛围观。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得诡异。
虞度秋衝柏朝挑起眉梢:“吓得不敢说话了?”
“没有,只是有点可惜。”柏朝的语气透出淡淡的遗憾。
“可惜什么?”
“你愿意给我收尸,还要收藏起来,让我一直陪着你,我觉得很好,比我一个人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强多了。可惜……我不会背叛你,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虞度秋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似在评估这话的真实性。
柏朝坦然以对。
片刻后,虞度秋噗地一声,笑骂:“神经病。”
这一笑,紧张瘆人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众人皆松了口气,憋了半天的赵斐华终于敢出声了,骂骂咧咧:“你最没资格骂别人神经病。”然而没等他们吐完这口气,虞度秋又开了口: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你?”
沙发上坐着的小保安猛地僵住。
“他说因为我好看所以盯着我,可你也好看啊,他却根本不看你。”虞度秋玩味道,“我故意把话题往你身上引,正常人都会看你一眼吧,可他还是不看。你也不接话,沉默过头了,小柏眼狼。”
脸色煞白的黄汉翔插嘴:“我不看他是因为——”
“让你说话了吗?闭嘴。”虞度秋头也不回,目光死死钉在一人身上,“我隻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想清楚了再说。”
办公室内所有或惊讶或忐忑的视线唰地射向柏朝,将他层层包围。
而他的目光隻回应了一人。
“没什么可辩解的,就是你猜的那样。”柏朝平淡道,“没错,我们认识。”
我们认识。
这四个字能延伸出很多种解释,可能是仅仅知道彼此存在的网友,也可能是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再往深里去,也有可能是关系密切的好朋友。
当然,最糟糕的解释,也可以是“我们是同伙”。
但从柏朝说出这句话时镇定自若的神态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小,所以娄保国等人只是惊讶了一瞬,并没有往坏处想,随后便怀着一颗八卦的心,等待虞度秋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虞度秋却没问,而是说:“那我接着猜啊。他说他毕业就当保安了,所以他应该在某家公司或单位待过一阵子,而你恰好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并且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着,毕业后你一直在裴氏干。所以……他是你以前在裴氏的同事,对吗?”
柏朝干脆承认:“对。”
娄保国如释重负,拍拍小心臟:“原来是这样,我当什么大事呢,这一惊一乍的,你说是不是,老周……你这啥表情?”
周毅眉头深锁,半边脸上的长疤随着褶子挤成歪歪扭扭的线条:“可还是很奇怪,如果只是普通同事,他为什么不敢看小柏?小柏又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而且,又是裴家……”
近期发生的所有异常,或多或少都跟裴家沾亲带故,尽管警方未能从裴卓口中撬出他与前三起命案的关联,可他们几个下边办事的都不是傻子,稍加推测,便知目前这一连串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是谁。
“我今年二月就从裴氏辞职了。”柏朝漠然道,“不说是因为我跟他不熟,我负责珠宝押运,要跟车跟机,经常在外跑。他是门口站岗的,基本待在公司,我们只有出门放行的时候说过话,印象不深,一开始不确定,刚才他说了名字我才基本确定,但你们聊得火热,我插不进话,紧接着你就怀疑我了。至于他为什么不敢看我,应该是没想到我在这儿,怕被我认出来。”
虞度秋拍手:“解释得不错,完全把自己摘出去了。”
“他说的是真的!”被禁言半天的黄汉翔瞅准机会,冒险插嘴,“我刚在楼下没注意到他,接着被您亲了,后来进了办公室才发现他也在,就……很不好意思,被以前的同事看见这种事,所以不希望他认出我……”
“你俩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啊。”虞度秋的目光始终未动,捕捉着柏朝脸上的每一瞬表情,“可是会不会太巧了?君悦的吧台服务生刚好辞职,你就去应聘了,随后吸引了我的注意,渗透进我的生活。如今我公司这边恰好有名保安离职,紧接着他来应聘,渗透进我的公司。最巧的是,你们曾任职于同一家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不仅出席了君悦的宴会,还怂恿我的未婚妻破坏我的项目计划。你的解释似乎不足以抵消这重重巧合。”
“君悦的吧台服务生是我买通后让他离职的,我那晚本就是衝你而来,你也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柏朝边说边大步朝他走去,“至于他是怎么入职的,与我无关。况且你别忘了,我那晚是怎么进你房间的。”
周毅身形刚动,被虞度秋一个手势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