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天上那伦可望而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常宁讪然。曹寅囔囔自语,&ldo;我就说为何容若最近忒爱把月字寄情于词里,原是这般意思。&rdo;容若一听,轻声咳嗽,&ldo;你俩来此,可有吃过早饭?&rdo;&ldo;早吃了,本是想去国子监,凑巧官道上在修路,绕路正好过你府,就顺道来看看你和你新媳妇。&rdo;曹寅说着捂嘴乐起,&ldo;自从你娶了媳妇,那刁蛮的玉格格甚少去国子监了,真是托你福啊。&rdo;常宁听这话,当即反驳,&ldo;什么话,她可是辅政大臣的掌上明珠,皇上都让她三分,你这话要是入了别人的耳,有你好受的。&rdo;曹寅呵呵一笑,立即闭上嘴。容若却道:&ldo;这玉格格还尚小,我们宽容以待吧。&rdo;&ldo;不过我看这鳌拜也嚣张不多时日了,皇上最近似乎在抓他的小尾巴。&rdo;常宁深沉一番,目光转向容若,&ldo;皇上又提起你了哦,立秋那会的科举你得参加,考个好成绩,好让皇上提拔提拔。&rdo;容若简单一笑,不答。明月看出他脸上的意趣阑珊,容若本就是个不喜官场之风的人,却又不得不去从事官场,父为官,母为贵,天生就与宫廷官事牵绊,想躲也躲不过。曹寅在一旁又道:&ldo;纳兰这学识,定是能过,徐老师不是说,若论天资之纯粹,学问之淹通,思维之敏捷,无人能及纳兰。这科举本就是片场之意。我想皇上是早想纳贤了。&rdo;最重要一点,容若天生贵胄,皇室必当不会放过。明月虽这么想,却未说出口。她望向容若脸上已有不甚喜,就知他与她想到一起了。没有比宿命不能为而为之的悲苦了。轻声叹息一下,明月便开口道:&ldo;这国子监的徐老师是何许人也?从冬郎嘴里常常提及,真想见识一番。&rdo;&ldo;那就去国子监看看啊。&rdo;曹寅未思及甚多,就自个说着。常宁冷瞟一眼,&ldo;脑子呢?&rdo;容若浅笑,&ldo;有何不可,我阿玛额娘是开明之人,对明月可没那般苛刻,出去玩玩,本就可以的。&rdo;明月眼睛一亮,水灵灵地注视容若。容若刮了刮她鼻子,&ldo;可好?&rdo;&ldo;嗯。&rdo;她抿嘴一笑,欣喜不已。她一直以为以后出去会有诸加困阻,有容若这番话,不免嘘了一口气,满族对女子的要求还算开明,不算太苛刻。而且与丈夫出去,本就理所当然。曹寅浑身一抖,冷嗖嗖的&ldo;嘶&rdo;了一声,合抱双臂,&ldo;真是ròu麻。&rdo;常宁不语,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几人方一出府,一位跑上前,对常宁道:&ldo;王爷,方才安亲王马车过此,见到您的马车,让小人转告王爷,安亲王府上近来拿来一些名人真迹字画,待王爷有空去看看。&rdo;常宁&ldo;嗯&rdo;了一声,摆手示意他退下。曹寅道:&ldo;安亲王又找你去识字画?上次貌似就是这么认识玉格格的,不知这次又会遇上什么别样的&lso;艳遇&rso;?&rdo;常宁白了他一眼,&ldo;这次要是再有艳遇,交与你处理。&rdo;曹寅立即鬼哭狼嚎。容若道:&ldo;常宁,你不是已有自己的府邸么?按道理早该成亲了。你看你不急,你叔叔可为你着急了。&rdo;&ldo;他啊,回绝了皇太后的赐婚,也不领安亲王多次的&lso;相亲&rso;,心心念的就是那秀女,一脑门就扎进去了。&rdo;曹寅倒不是冷嘲热讽,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明月一听,多看了他几分。常宁稍有不自在,伸手指向马车,&ldo;我们赶紧走吧,要是晚到,徐老师又得发一阵牢骚了。&rdo;曹寅立即大叫,&ldo;赶紧赶紧,徐老头的这牢骚,刺刺不休,聒噪得让人欲哭无泪。&rdo;明月见曹寅如此神色叨叨,不禁对这可爱的徐老头又好奇几分。容若苦笑,拉着明月道,&ldo;把你带过去,你得招架得住徐老师哦。&rdo;&ldo;那要是我招架不住呢?&rdo;明月浅笑。&ldo;我接着你,我们一起。&rdo;容若目光深邃,语带柔情。明月望着,终扑哧笑了起来。早就坐上马车的曹寅望着在外的夫妻俩这般耳鬓厮磨,嘀咕道:&ldo;这新婚就是缠绵悱恻。还没见过纳兰笑得如此舒心过。&rdo;坐在一旁的常宁闭目养神,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微闭的双目颤抖起来,似被惊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