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韵母女赶到时,纪暖刚解决完刺客,正准备着手给莫从治伤。
眼前的景象令她们母女二人心头一紧。
楼顶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杂乱歪斜,纱幔破败掉落,原本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此刻变得凌乱不堪,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刀光剑影。
“暖暖,君公子,你们没事吧?”安成韵关切地问道,同时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当她看到莫从浑身血污时,不禁吓了一跳,“哎哟!这位小哥怎么伤得这么重,流这么多血,我们还是先送他到医馆看大夫吧。”
“安姨,你先别急,他的伤势我能处理。”纪暖轻声安慰道,随即又略带责备地说:“楼下都已经知道上面出事了,你们两个弱女子怎么还敢往上跑?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乔乔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们上来的时候,掌柜的确实拦着我们不让,我和娘心里也挺害怕的。想到你约的见面地点就在这顶楼,我们担心你遇到了什么不测,才壮着胆子上来的,想着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纪暖听了,很感动她们能冒着危险来帮忙,但不得不说,她们幸好来晚一步,不然就不是来帮忙,而是拖后腿了。
君羡兰此刻插话道:“那些人是来刺杀我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让纪姑娘先帮莫从处理伤势吧,我们的合作事宜稍后再谈。”
或许是看出了君羡兰对莫从伤势的担忧,安成韵很识趣地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确实不适合再谈合作了。君公子先忙眼前的事情吧,我们改天再约时间详谈。”
让母女俩白跑一趟,君羡兰也表示了歉意,“好,明天我会亲自去胭脂香找安老板。”
安成韵点头应承,又与纪暖打了招呼后,便带着乔乔离开了。
莫从伤势严重,也不好就这样挪地方。
纪暖从袖中取出所需的外伤用品,一一摆放在桌上。她用湿帕子仔细擦拭双手后,便开始为莫从清理伤口、缝针、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青衣女子啧啧称奇。
“从来不知道,伤口竟然可以像衣服一样被缝合起来,这种治疗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你这么年轻,医术就如此了得,敢问师从哪位名医?”
“过奖了。先师就是个山野大夫,称不上名医。”纪暖说,“今天两次和姑娘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姑娘怎么称呼?”
青衣女子笑得洒脱自信,“江湖人称——逍遥剑。”
纪暖见对方不愿透露真实姓名,便也玩笑般地自我介绍道:“呵呵,在下龙傲天,幸会啊。”她随手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君羡兰,交待说:“早晚各一粒,给莫从服下。君公子,没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君羡兰感激地点点头:“嗯。今天谢谢你!”
待纪暖离开后,逍遥剑笑吟吟地走到君羡兰面前,调侃道:“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你欠我的救命之恩了?瞧瞧这花容月貌,真让人想收藏起来呢。要不……”她轻轻屈指,虚点在君羡兰的下巴上,“你跟我回家,做我的赘婿如何?”
“不可!”莫从激动地反对道:“公子是家主的唯一子嗣,责任重大。再说,公子已经有婚约在身。”
君羡兰垂眸睨着她,从容回应:“姑娘可以提其他要求。”
逍遥剑抱着双臂,手指轻轻弹跳,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啊!这样啊!那不勉强。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自然会来找你。”
说完,她冲君羡兰神秘一笑,转身纵跃,身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纪暖回到家中,向家人转达了沈颂荷明天将来家中拜访的消息。
纪父听后,显得格外紧张。
他两个儿子娶媳妇儿,也没像这次嫁闺女与未来亲家见面紧张。
他略带慌乱地转向纪母,忧虑地问:“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宋夫人毕竟是京城来的,会不会嫌弃我们家太过简陋了?”
二嫂提议:“要不咱们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一遍,再添置些物件装饰一下,好让家里看起来更体面些?”
纪川接话,“打扫可以,装饰还是免了吧!咱们家本来就是普通农户,比不上宋家是勋贵世家,若是过于刻意装饰,反而显得我们是在巴结,有求于人家,这样只会让人家看轻了我们。”
纪父点头赞同:“小川说得对,咱们家的闺女不愁嫁,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迫不及待,显得咱闺女不值钱。”
看着家人为了自己的婚事如此费心考量,纪暖心中充满了感动。她温柔地安抚大家:“爹,娘,哥哥,嫂子,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咱们就像平时接待客人那样就好。宋夫人不爱摆架子,挺随和的人,很好相处的。”为了让家人更安心,她特意亮出了手腕上的碧玉祥云镯,微笑着说:“你们看,这就是宋夫人给我的小礼物,好看吧?”
二嫂仔细端详着纪暖手腕上的碧玉祥云镯,赞叹道:“看这东西的质地和工艺,肯定价值不菲。见面礼就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宋夫人应该是非常认可你的吧?”
纪暖轻轻一笑,解释道:“二嫂,这并不是见面礼。我们今天能遇见,纯粹是意外。宋夫人说这是她的小心意,见面礼另外准备着。”
纪母欣慰的看着纪暖,“看来宋夫人是看重你的。好了,大家都快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帮忙一起收拾院子。”
纪母一发话,大家都纷纷应声散去。
晚上小信差吉祥给纪暖带来了宋晋白的第一封信。
小小的一张纸上,酸唧唧写了好几行想念,明明白天才刚刚见过面,他却写得像是已经分别了很久一样。
除了文字,信上还附有一幅纪暖的小像,在信的末尾,宋晋白还问起,她上次给他画的像什么时候能给他。
纪暖看完,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她想起了白天沈颂荷提到的那幅被偷走的画像,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于是,她提笔回信,调侃地写道:“你到底画了我几张画像啊?怎么连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呢?”
纪暖在灯下回信之时,并不知道,此刻的宋晋白正在书房查看丢失的是哪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