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沉下,“但那信还没到时,她们的娘家人已经先上门闹起来,兴许是觉得王家没人,可以欺负,直接将嫂嫂抢了去,康儿的母亲也在其列,就是她起得头,怂恿其他几位嫂嫂闹着要走,一别三年,没问过康儿一句。”
“我王家不留,留不住之人,想走便走,既然走了,日后就别想再回来。”
苻令珠对好奇打量她的小王康笑了笑。
总觉得背脊发凉,王老狗这番话是在敲打她。
小王康年仅四岁半,虎头虎脑,歪着脖子叫苻令珠娘。
王易徽道:“得叫婶娘。”
“咯……娘?”他费劲卷着舌头,眼里全是疑问,似乎想问,婶娘和娘不都是娘。
苻令珠一下就对这个丧父又像是无母的小王康心软了,道:“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还小。”
王易徽低头看她温柔的眉眼,将小王康放下说了句:“自己走。”
而后极其自然地继续牵起苻令珠的手。
小王康撇撇嘴,不高兴的跟在两人身后磨蹭,发现苻令珠的披帛会发光,高兴地冲上去揪住一角,咯咯笑着。
王老夫人已经在屋内等候,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裙,满头鹤发,就连眉毛都是淡淡的颜色,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在诉说着,这个丧夫、丧子、又丧孙的女人,命运多舛。
她手里握着一根拐杖,虽年老,却精神奕奕,整个人都散发着威严。
苻令珠是极敬佩这位以女子之身撑起王家的老夫人的。
得罪她的是王老狗,可与王家其余人没甚关系,因此恭恭敬敬跪下磕头改口:“祖母。”
祖母脸上的褶子舒展,威严被她隐藏起来,就像个寻常老人家一般,让王易徽赶紧扶她起来。
“好孩子,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苻令珠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便怔愣了。
竟是话本里写的,女主人公嫁进府中,费尽心思,左右逢源讨好,非得和几个弟妹、嫂子进行一番明里暗里的争夺,方才能得到婆母认可,象征掌家之权的木牌。
现如今就这样大大咧咧躺在她手心里。
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
说好的下毒、使绊子、整治奴仆,一番操作猛如虎才能得到的木牌。
就,就这,就给她了?
“祖母,”她握紧木牌,神色坚定,“多谢祖母对明珠的信任,明珠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