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拼命征战沙场,朝不保夕,除了为天下苍生外,自然也有自己私心。
结果他还在呢,还有人欺负他的小儿?!
晶莹泪珠似珍珠滚落脸颊,钟延玉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钟楚荀扶人到大厅软塌上坐下,目光看向近处婢女。
“琉青,你来说说怎么回事?你家主子被谁欺负了?!”
他看着哭得喘不上气的怀中人,怒气更盛!
他还没死呢!
这宫中就有人欺负到自家头上!
景孤寒还想立刻收回他兵权?若他没兵权了,那延玉岂不是被欺负得更惨?!
“钟元帅,最近皇上带回来个女子,被封做了才人,最近风头正盛,太后也有意打压主子,每次皇伤过来坐不久,她以头痛之名请走皇上了……”
琉青跪在地上,看到公子模样,也有些心惊胆跳。
联想到最近,挑了几个讲,隐去了些内容,但这就足够让钟父动怒了。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平时温润冷静,若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这般垂泪!
“老臣不过一名莽夫罢了,不敢当侯爵之名。”钟楚荀哪不知他算盘。
钟家树敌太多,若失去兵权,短期还有军功庇佑,但长此以往,难保他人不落井下石。
况且延玉还在宫中——
他就这么两个儿子,自己的兵权就是他最大的保障,绝不能让玉儿受了委屈!
钟楚荀的这番话也在景孤寒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已近暮年的老人,话中意味深长,“钟元帅这天下太平了,您也该好好享福了。”
钟楚荀垂下脑袋,拱手道:“皇上此言差矣,边疆蛮夷虽然臣服归顺大颂,但未必安分守己。”
景孤寒眸色渐深,挥手让人下去了。
“钟老元帅还是好好考虑吧,现下延玉在坤宁宫肯定等着急了。”
钟楚荀闻言,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只剩景孤寒一人,炭火旺盛,他的眸中再无半点笑意。
他希望钟楚荀识抬举,结果这人就不知道抬举怎么写!
男人眼神凌厉,看向暗卫,“跟紧钟家人,特别是钟楚荀。”
而此时钟延玉倒是近乡思怯,许久未见父亲,他已经来回整理好多次衣裳了,却又突然害怕起来见父亲。
当初他不顾父亲反对,以男子之身嫁入皇家,反倒害了钟家。
他都原谅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