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睦无奈低首,重又望着玲珑的眼眸,欲言又止,犹豫良久,才道:“玲珑,我……倘若你嫁的夫君,不是我,那今日,你还会想要嫁给我吗?”
他话里的意味,玲珑听不明白。
玲珑拧着眉头,不解道:“李睦你说什么胡话?我打小便说了要嫁你的。”
是啊,她打小便说了这话的。
只是,李睦不知道,那话,有几分少女真心,几分稚气玩笑。
他望着玲珑眼眸,抿了抿唇,言语认真,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吗?男女情爱两心相许那般的喜欢吗?”
李睦说这话时,极为认真。眉眼间的温和都尽数褪去,反倒因这份认真平添了许多的冷色。
这副眉眼,添了这几分的冷色,愈加像极了玲珑记忆里封存的那个遥远的人。
她只是看着这副眉眼,心底的悸动便如春日融冰般潺潺。
“自然是喜欢的。”她心头的悸动做不得假,玲珑想,她怎么会不喜欢眼前的郎君啊。
她这句“喜欢”入耳,李睦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里,好似点缀了许多璀璨光亮。
那些所谓的坚持,都在这句“喜欢”后,土崩瓦解。
他想,罢了罢了,就当是为自己圆一场梦。
“好,那我们挑个吉日补一场婚仪。”
李睦这话刚落,外头偷听的伙计,赶忙又溜了进来。
笑嘻嘻的道:“吉日啊,这不巧了嘛,这半个月里好几个吉日呢,选一个就是。”
半月?李睦拧了眉头:“太赶了些。”
那伙计闻言,挠了挠脑袋,回道:“哪里赶了,过了这半月,往后可有的等呢。”
伙计话落,李睦也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怕再往后面拖,未必就能如这段日子这般闲逸了。
玲珑从一旁墙壁上取了算良辰吉日的挂历,挑了个十日后的日子。
她指着挂历上的那页,同李睦道:“就这日罢,咱们在洛阳也没什么亲朋好友,我不过是想与你好生全了礼罢了,原也不用准备多少时日的。”
玲珑说着话,一侧首,望到了镜中的自己。
今日起的匆忙,在家中只是匆匆挽了发便过来了,脸上唇间半点脂粉未涂,加之方才想起了些事情,头疼了阵,如今瞧着便有些苍白。
一旁李睦应了声:“好。”
玲珑惯来气性大却也好哄,李睦顺着她应了下来,她也就不气了,紧跟着注意力全被镜中自己苍白的样子给引去了。
姑娘家家自然是爱美的,何况玲珑平素最爱打扮自己,每每出门都要妆容明艳。
这般苍白的模样,她自然是看不惯。
玲珑从货柜上取出一盒新的口脂,对着小镜子细细涂上,待瞧见自己唇上的明艳颜色,才算满意。
这口脂的颜色明艳极了,玲珑最喜欢这般明艳的颜色,越看越喜欢。
玲珑拉着李睦近前,要他细细看自己新选的口脂:“李睦李睦,你快看,这个口脂的颜色好漂亮呀。”
她将人拉的太近,抬首要他看自己口脂时,竟不小心将口脂蹭到他衣襟上了些。
李睦平日大都穿深色衣裳,今日难得穿了浅色,这一蹭,口脂的颜色,便分外显眼。
可他的注意力都在玲珑唇上,自是半分未曾察觉。
“是好漂亮。这颜色,比你往日用的,还要更明艳些。”
玲珑打小泡在胭脂堆里,极爱这些玩意,李睦跟着她那几年,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自是能瞧出各个口脂的区别。
他说话时,玲珑不经意倒扫见了他衣襟上的口脂,扑哧就笑出了声。
李睦平素正经得很,一身的古板气,衣裳上染了口脂,衬着他的古板气,无端令人发笑。
玲珑笑得厉害,李睦不解她为何笑,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耳垂微微泛起了红。
问她道:“笑什么?莫不是我说错了话。”
玲珑掩唇笑着摇头,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往日不是常常有事外出吗?今日是怎么回事?没有事情吗?怎的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