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矛盾了。
“我其实其实不这么恨他了。”明硝头抵着他胸口慢慢说。说他看到那具身体时候的惊惧和痛苦,说他其实知道明学清偷偷来看过他。
“但是我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他。”人群里熟悉又陌生的一眼,大概是有所感应,或者一次意外,但他真的感受到了。
沉乾一边听一边把怀里这个人慢慢抱紧,贴着耳朵安抚他。
“你不要怕,哥哥陪着你呢。”
“咱不慌,没什么可慌的,乖啊……”沉乾缓慢地拍他的背,哄他,爱他。这种本能让他也感到踏实。
“哥哥挡在前面呢,别怕。”
他弟弟已经长大了,但要是被往事绊住脚,也可以好好哭一场。
就像现在这样。
到家的时候朱梨花已经等着了,特意给家里阿姨放了假。听到动静后连忙站起来,摸索着往门走。
“哎哟妈,您出来干嘛?”沉乾连忙接住她示意性地拍了拍。
朱梨花好歹松了口气,伸出手抱她小儿子:“……那个,宝贝儿啊,饿不饿?”
明硝抱了抱她,还带着点鼻音:“不饿,妈您坐着。”
朱梨花听着声音心里一绞一绞地疼:“哎好嘞,你挨着妈妈坐。”
朱梨花还没开口,明硝就反握住她的手:“妈,我没事,您别急。”
“哎……哎,那这趟回来能呆挺久吧,想吃什么跟你哥说,他不给你买我就骂他。”
明硝笑了:“您可别,我心疼我哥。”
朱梨花把人搂住:“好好好,我跟你一块儿心疼他,那你也心疼心疼妈妈,这几天在家待着别往外跑了?”
“好。”
朱梨花还不敢放心,又问了一堆问题才算完。
可发生了这种事,平静也只是表象。
沉乾把人带回家后又直接回公司交接工作。
这事瞒不住,狄鸿秋正好被今天那甲方经理气得郁闷,两厢刺激下也有了点干劲儿,打着包票把担子接了下来。
“硝硝怎么样?”
沉乾摇摇头:“心里憋着委屈呢,所以这几天拜托你了。”
狄鸿秋想了想把狗绳递给他:“要不把招财带走,好好逗逗他。”
招财安安静静地盯着沉乾,摇了摇尾巴。
沉乾一下被噎住,无奈地接过狗绳:“那谢谢你了。”
他回了家还得交代个事儿,明学清的死能查的点太多了,背后的高利贷,赌场都是问题,一旦牵扯到钱,他早晚会被查一通。何况那十万块不是小数目,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让外人来通知这件事儿,总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