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沉默不语。
内侍将一封信书交于羊献容手中,走近几步,低语道:“夫人,此信切不可让他人知道。”
羊献容一见上面所书“刘曜”两字,顿时神色突变,原本槁木死灰般的一张脸,微微泛起一丝异色。
她只从容将信收到袖内,整容肃装的道:“送先帝出城安葬。”
这一切,都被藏身于棺木之中的司马清与拓跋城听得清清楚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人不为。
但人在做,天意安排司马清知道这一切。
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为何父皇会死得突然而狼狈到尸骨未存,这皆与那封信有脱不开的干系。
拓跋城看着一直拿刀向着自己的司马清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你了,南阳王已被大将军打跑了,你安全了。”
盘腿坐于拓跋城身前的司马清,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这次大将军设下的丢卒何车的计策,让司马越与氐王内斗,又借刘聪之力施压,一切看起来,与他无关,他可以安全回到长安,做他的赵王。”
司马清抚额想了半天,这场大戏里面,蒲林之死,才是戏的一个引子,一切都是为了让皇上死在自己人手上。
刘曜到底是为了皇权,还是只为了宫中盛传的——羊献容才是他的目标。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发动一场死伤上万的战争,这到是这个男人太深情,还是这个女人的不幸。
爱情背负着如此多的人命,值不值得。
怪不得临走时,司马清发现母亲并没有太高兴。
反而是更多的愁容。
她道:“这么说,给你撑腰的倒了,现在你也得去逃命了。快走吧快起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错,我从来不听命于任何人,只是……”拓跋城本想告诉她,那个刘曜才是真正想杀她的幕后之人。
目的很简单,刘曜一心想得到羊献容,但又忌惮羊献容嫁过皇族,生过皇子,要想独占对主方的感情,就只有杀尽她的儿女,才能让她死心踏地,不作他想的跟着他。
只是这种血淋淋的皇室倾轧,他真不想让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变故的司马清知道,虽然他曾经所经历的比她不知道要惨烈多少倍。
他明白,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会让人根本不懂什么叫亲情,什么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