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御舜喉咙上下滚动一下,眼底有几分动容,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低低回答道:&ldo;好。&rdo;见他如此,她心中又开始泛痛,敛下长睫,将眼底刚刚腾起的水雾又快速忍去,又似乎有一股怨气,低声说了句,&ldo;你为什么要来皇城?傻了吗?我死了你不是应该更高兴吗?&rdo;&ldo;谁说我会高兴?&rdo;赫连御舜微微挺了挺身子,将头靠在柱子上,眼眸却没有离开她的脸颊分毫,静静凝着她,低笑中却透着明显的严肃,&ldo;你是我的妻!&rdo;楚凌裳的心一抖,她看到他的目光不再复杂,只有最明了的郑重其事。大手探过内衫,再摊开,寒玉在他掌心之中散发冰冷的光,将其吃力地重新戴在她的颈部上,低低命令着,&ldo;从今以后,不准再摘下来,就算死,也不可以。&rdo;章节目录卷五193麻藤出现寒玉直接贴合在楚凌裳的颈部上,冰得彻骨,上面多少还沾有一丝血腥气,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玉身,彻骨的凉一直钻入心底,这原本就是一块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命符,曾经跟着赫连御舜久经沙场,亲眼见证了白骨皑皑累积成的江山。心,也跟着这股子寒意颤抖了起来。赫连御舜凝着她,眼神温润,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看着她。良久后,楚凌裳才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轻轻点头,&ldo;我答应你。&rdo;他笑了,略显苍白的脸色透着异常的俊逸,与她十指相扣,交缠,她的柔美如同藤蔓,轻轻缠绕着他的刚毅坚定。她也笑了,心底最深处却蓦地腾起一丝莫名的哀痛,这种哀痛来得无声无息,莫名其妙,似乎总是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悄然笼罩,好像是天地初开之时就已经形成,每当她就这样与他凝视,就仿佛在凝聚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越是深爱越是悲伤。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将会预示着怎样的结局。她只知道,她是被师父改过命运的人,也许在阎王的生死薄上,她的命运早已经乱七八糟,她将会何去何从,是否真的能与眼前这个男子相守到老,她无法算出,在这之前,她从没有这般担忧过。今天,她竟然开始害怕了,她害怕突然有一天她离去了,再也看不到他的容颜,再也见不到他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在她耳畔轻轻的唇声,再也无法还没等到与他相爱,便天各一方。深吸一口气,满胸口的疼痛,蓦地涨开、扩散她的眸底染上一丝不知名的悲哀,被赫连御舜看在眼底,将她轻揽入怀,低声说道:&ldo;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咫尺天涯,有我的地方你便要如影随形。&rdo;沉沉的嗓音重若磐石,压在她的心头上,她下意识将他搂紧,深深呼吸着他怀中的气息,眼泪,差一点滑落下来。书房安静一片,窗外也最终安静了下来。楚凌裳一直窝在赫连御舜的怀中没有动,直到听见窗外没了声音,刚要直起身子探明一下情况,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身子微微一僵,心底泛起警觉。赫连御舜伸手将她的身子尽量往后拉,与此同时,书房的门陡然被一股蛮力推开了,起落的脚步声扬了起来,很快,烛光将书房的黑暗驱走,三四个人影在墙上晃动着。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紧搂住她的赫连御舜则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给予她最大的安抚力量。这个位置尚算绝佳,因为他们两人是身处暗格之中,再加上有烛光的照应,所以通过屏风的fèng隙,楚凌裳看到了于单的身影,除此之外,还有右谷蠡王伊柯,还有两人,她没见过。&ldo;站在于单身边的人你认识,是右谷蠡王伊柯,年纪稍长者是右骨都侯铁伐,年纪稍轻者是千长雀呼,在匈奴一国,除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为最大外,官职依次是设为左、右骨都侯、再下设诸二十四长,再下便是千长一职。&rdo;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解释道。楚凌裳点点头,这才明白于单真的在结党营私。很快,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扬起。赫连御舜微微眯起鹰眸,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纳眼底。于单显然是无功而返,刚刚坐下见侍卫奉命走了进来后,又站起身,问了句,&ldo;刺客抓住了没有?&rdo;这名侍卫是值夜的首领,闻言后脸色尴尬,单膝跪地,&ldo;二王子,刺客不见了,属下已经派出更多侍卫们严守宫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