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了他的眼,心口惶惶的,小声问了句,&ldo;这是哪里?&rdo;&ldo;萧云殿,我们是在于单的书房。&rdo;&ldo;什么?&rdo;楚凌裳大吃一惊,没料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想了想,&ldo;于单很快就会回来。&rdo;&ldo;放心,你应该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单不会想到我们会藏在这里,只要过了四更,我们就可以安全离开。&rdo;赫连御舜轻拍着她的小脑袋说道。&ldo;可是,你的伤势‐‐&rdo;&ldo;嘘。&rdo;他低头,薄唇轻贴她的唇瓣,温柔说道:&ldo;别说话,让我静静抱你一会儿。&rdo;心口被他的话撞击地颤抖不已,她静静地凝着他的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东西来,他是否也喜欢她?&ldo;你想问什么?&rdo;他突然低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心中所想的这句话就绕在唇边,差一点就顺着他的问话问了出来,却戛然在唇边止住,唇瓣轻颤了一下,半晌后低声问了句,&ldo;你为什么替我挡下长矛?&rdo;很多话,她想问,却问不出口。赫连御舜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背后的衣裳全被血浸透,他的额头上泛着一层冷汗,却还是低低一笑,&ldo;刚刚有支冷箭是冲着我的,你又为什么要去拦?&rdo;楚凌裳一时失语,她为什么去拦?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允许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啊,可是她说不出口,喉咙一直像是堵着一块东西,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他一直看着她。她有些发慌,却见他额头上的汗珠直出,脸色也有点微微苍白,心知肚明是因为失血过多,终于忍不住伸手去轻探,再见手指,却早是鲜血淋淋。眼眶,开始不争气地蒙上泪雾,攥了攥手指,&ldo;我去找止血的药材!&rdo;&ldo;想死吗?&rdo;赫连御舜将她拉紧,&ldo;你这个时候出去,我想救你都难。&rdo;&ldo;你的伤势很重!&rdo;她盯着他,心里却像是被猫抓似的,慌乱不已。赫连御舜扯过一丝笑容,&ldo;没事。&rdo;将她揽了过来,头有些无力地靠在她的脑袋上。楚凌裳强忍着心中疼痛,伸手为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她知道他是在硬挺着,她见过匈奴兵常用的长矛,不同于汉兵手中长矛,刺向赫连御舜的枪头是呈鱼鳞状的,这种长矛的枪头只用于匈奴人,据说这种枪头锋利无比,极度坚硬,沙场之上可杀敌无数,这也是大汉一提到匈奴便会色变的原因,匈奴人不但战马健壮,兵器更是无人能及。上画面下化化尚化。在前往匈奴的路上,她曾研究过乌可的长矛,乌可自豪地告诉过她,这种长矛足可以穿透人的骨头,直接要了敌人的性命。她当时还触目惊心地问乌可了一句,此种枪头为何只有匈奴人才有?乌可则更是得意洋洋,告诉她,这种枪头是左贤王命人特制,见此锋利无比,因此通传所有匈奴兵使用。现在,赫连御舜亲手特制的枪头却扎在了他的肩膀上。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她心中很清楚,这枪头早已经穿透了他的骨头,否则绝对不会流这么多的血,怎么办?如果再拖下去,失血过多的话他同样很危险。看着他的脸,她想了想,伸手摘下发簪,青丝顿时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赫连御舜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ldo;忍着点,也许会很痛。&rdo;她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楚凌裳被他的笑动容,他连问都不问一句,难道就不怕她直接将他杀了?咬了咬唇,将发簪的尖端对准他胸口前的穴道,深深刺下。胸口的疼痛令他多少蹙了蹙眉头。将发簪拔了出来,她又抬头擦拭了一下他额头的汗,轻声说道:&ldo;刺下这个穴道,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止住流血,但过了一个时辰,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离开,否则你的伤势再治就晚了。&rdo;赫连御舜腾出一只大手,将她拿着发簪的小手握住,低声说道:&ldo;如果一会儿有机会,你就先走。&rdo;&ldo;不,要走一起走。&rdo;楚凌裳瞪大了双眼。他似乎被她的样子逗笑,扯开薄唇,&ldo;傻瓜,我只是说如果。&rdo;楚凌裳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ldo;赫连御舜你听着,我要跟你一同离开这里,我们两个都不准有事,听到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