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么优秀,都和江哥分手了,哥,你将来会不会也嫌弃我?」「现在我就嫌弃你,长得帅了不起啊,干嘛连脚丫子都这么白嫩?都成你的了!」我拿大脚趾挠他脚心,他没有躲,反倒缩进我怀里,埋头在我胸口,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却显得格外清楚:「哥,我可能,喜欢上你了。」那是苏杨跟我说过的,最缠绵的情话。八月中的时候,邹童还是飞去纽约。这多少让我有些吃惊,往常他俩不管闹得多僵,只要江洪波主动示好,邹童总是会给他个机会,让我一度觉的人是没法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生气的,自己都会千方百计地找借口去原谅。但是毕竟分手,事情和以前还是不同,或者好不容易下的决心,轻易动摇了,那些刚分手时的苦,就白吃了,于是,管它对错,还是得狠心走下去。邹童走的第二天,江洪波约我去打高尔夫球,那天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他发挥得一般。遇见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我们各自应酬,偶尔转头看见江洪波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外表看起来纹丝不动,云淡风清,我却明白这个越是伤心难过,越会武装得严丝合缝,刀枪不入。也许他们当真是需要各自开始了。中秋节前,办公室里纷至沓来的月饼大军里,多了几盒「特别来宾」,精美的包装袋子上写着「琥珀坊」,杰西卡送进来的瞬间,我的大脑第一反应是:「我开过&lso;点心屋&rso;吗?还是我姐又拿我名字去碰财运?」小时候银行刚发行彩券的时候,我妈带我俩去买,我姐用我的生日,学号……凑成一个号码,我用她的,结果她中了两千,我分文未进。「乔真先生送来的,」杰西卡见我「神智不清」地盯着包装,识相地解释,「说是他新开的点心屋,袋子里有名片。」看来我太久没有关心他,连他做了老板都不知道,连忙拨电话过去。乔真几乎立刻就接听,感觉好像专门等这通电话一样。那头开始有点吵,他可能是换了地方,很快就安静了。「佟琥?」「是,月饼我收到了,你什么时候开的买卖?」「上个月开张的,我给你寄过开业的请贴呀。」我突然有了点印象,是好像收到过,只是那段时间苏杨生病,我转头就给忘了。这问题问的,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连忙换了个话题:「生意怎么样?」「这不正好赶上中秋节?还挺好的,有朋友帮忙,接了些公司的订单。」「那挺好。」我有点没话说了,「谢谢你了,送了这么多,哪吃得完?」「送人吧!有几盒是无糖的,送长辈合适。」「有心了,有空出来吃个饭吧!」我只好用邀请化解自己的尴尬。「最近忙,过阵子吧。」乔真知道我并非真心邀约,给了我个台阶下。「好,那就再联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乔真的,因为明白他心里对我还有盼头,可能等这通电话已经等了很久,可我却没说什么真心的话,象应付客户一样地敷衍他。我一面清楚这么对他挺伤人,一面又无能为力,我不想给他什么希望。苏杨到我家吃饭,进行比我想像的要顺利很多,主要是我姐的功劳。在她的配合下,苏杨更象是她带回家的,反倒不用我怎么刻意地保持距离。而且,苏杨和邹童乔真那类不同,他乍一看就和直人小伙子没什么区别,帅气又阳光。加上罗建梅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我爸我妈的戒心。我那天带着塞文,反正它可以在大院子里随便溜达。苏杨似乎从来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四合院,看什么都惊奇,连我爸挂在厢房屋檐下的鸟笼子,也让他乐半天。塞文跟他差不多,恨不得把每个旮旯都闻个遍,还随地大小便,非常没有教养。「你家怎么跟民国那种小说里的大家庭似的,真气派。」「你见过人丁这么稀薄的大家庭?我家还没第三代呢!」「将来会有的,大姐会有孩子,你……」苏杨说到这里,忍不住瞅了我一眼,「你也会有的。」我爸和我姐在忙着摘葡萄,我妈在厨房照看阿姨去了,我和苏杨的地方被屋檐下的藤萝遮挡着,谁也看不见,我凑到他耳朵边,小声地说:「那我可不行,你给我生啊?」苏杨的脸「腾」地就红了,嘴里不满地「啧」了声,害羞地瞪着我,那表情简直太他妈的勾人了,恨不得把他按倒就造个小人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