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和伍可还是保持一下距离比较合适,但有时客户说去「可人」吃饭,总是会碰见,并且,伍可也是喜欢狗的人,他养了两只哈士奇,经常给我写聚会的消息。原来很多人会在周末的时候,带狗去郊区的一个公园散步我。有次,拉布拉多「开会」的时候,他还特意打电话跟我说,这人在有些事情上,有些需要品味才能觉察的细心,后来,我和苏杨真的带塞文过去凑热闹,那简直是塞文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天,撒欢儿了。「走吧!」我给它套上狗绳,反正江洪波家里院子大,把它房子院子里傻跑去得了。他一点都不辜负我的期待,从早到晚没洗赵,二百五一样到处晃荡,该乡巴老进城似的,把江洪波家后院的每个角落都闻了个遍。江洪波打趣地说,你是派他来找我家金子埋在哪吗?我说,金子不稀罕,你要是在后院挖了地下室,藏个帅哥什么的,塞文会很有兴趣,它比谁都好色。吃过饭,江洪波和我带着赛文,在他家小区里散步,他说起公司的事,又说我大姨跟他闹脾气,说道我姐和伍维到底怎么个状况……他听到王超要结婚的消息,也是吓的够呛,若放别人,想要收敛心性,回归征途,都有可能,但是王超……那简直就是狮子打算吃草。在开始,我们都不看好王超的婚姻,觉得那就是一场闹剧。这时候,赛文叫起来,不是警戒,而是莫名的兴奋。我抬头一看,小径的转弯处,露出两个哈士奇的脑袋,长长的伸缩式狗绳的另一头,竟是伍可。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江洪波的表情,这人倒是够淡定,没怎么吃惊。伍可脸红了,抓着狗绳的手握得紧紧的,有点不知所措,他以前见江洪波的时候,可没这么慌张过。「你怎么跑这来遛狗?」我见他俩讪讪地,只好解围问他。「我哥家住附近,今天过来吃饭,带它俩出来兜风。」伍可说,「我对这里也不怎么熟,也不知道怎么走这里了。」他有点不怎么太敢正视江洪波,本来他俩先认识的,反倒和我说起话,那感觉真别扭。伍可的哈士奇傲慢得很,仰头抬下巴,仰头抬下巴,对赛文爱搭不理的,咱家赛文特没气质,点头哈腰地去闻人家,真给他爹丢人。我们和伍可寒暄了两句,就各自走了。我忍不住回头看看他远去的背影,问江洪波:「他是不是为了去你家偷看你?」「你别瞎琢磨,我和他没什么。」江洪波企图轻描淡写,这次我可没轻饶他。「你少来,当我瞎子?我第一次见你俩,就觉得有猫腻,反正邹童也不祸害你,来,跟兄弟坦白吧!」「有什么好坦白的,说什么你都不信。」「靠谱的我就不信了?」我明目张胆地点拨他,「非得说你对他没感觉,那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忽悠咱?」江洪波笑了笑,低头看赛文大迈着正步,有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我刚要追问的时候,他忽然说:「我又给不了他什么,别耽误了他的幸福。」「这是啥意思?能说得明白点吗?」「不想谈感情,」他终于坦白说,「太累,没心情了。」我们顺着林荫路走下去,高大的乔木林里,一片片蝉鸣在盛夏的午后,环绕不绝。我有点明白江洪波的想法,谈感情,没人能比邹童给他的更深刻,也许他厌倦的是责任和依赖,是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并不一定就是邹童。只不过江洪波认识的比较早,比较及时,儿邹童,还在探索着他方向不明的下一站。过了几天,邹童终于找我,原来他在忙出国交流的事,他们研究所和哥大新办了个联合的项目,第一个就派他过去,大概要四个月。本来是好事,但他状态不是很好,感觉病歪歪的,似乎不像前两天那么精神。「怎么蔫了?」我问他,「跟胡为川闹别扭啦?」「我什么时候和他熟到闹别扭的程度?」他立刻换话题:「听说大姐帮你让苏杨去你家过节,挺行啊你,把大姐都说服了。」「我姐帮忙是因为她觉得我和苏杨不会长久。」「大姐会喜欢苏杨的,以前要不是乔真委屈了你,大姐本来也没多反对你俩。」快要分开的时候,我劝他出门前把身体弄好,在外头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邹童笑嘻嘻地看着我,摸不清他那口气到底什么个意思:「佟琥啊,越看你越觉得讨人喜欢。」「得了啊,损我呢?」我和他往酒店外面走,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你走之前,不和江洪波告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