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觉得对不起乔真。可是,我没办法回到以前的日子,到那些完全没有发生。我甚至不敢肯定,他是想跟我在一起,还说只是拿我来填胡为川的空。这让我苦恼。王超说,这善良的人,才会为了这种事苦恼。我觉得我也不是善良吧?勉强算良知未泯。做够了,两人都精疲力尽的,乔真见我也没有事后温柔的表现,就起身去包饺子。我说了算把,带你吃去吃饭得了。他非要包,说陷都和好,还溶液。我也不好在床上懒着,跟他坐在厨房里,帮忙说不上,这凑热闹呗。乔真有些沉默,肯定因为我坚持用套的事感到伤心,不是那种看那生气也置之不理的人,吃完饭,跟他说:「你送我回家吧,我没开车,今天。」我让他把车停在访客泊车那里,在楼下靠家花园的地方,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熄火,知道干他说,有空上去坐坐吧,他脸上隐约得掩饰着笑容,心里肯定是高兴的。我写下了车,撑开伞,到他那边,帮他挡雨。伞挺大的,我朝他那边倾斜着,怕他淋湿,乔真紧紧却靠过来。我们走过什么花园,天阴着,黑乎乎的,空气湿润而清凉。风吹过来,细语扑在脸,我突然想起从前。当天黑黑的时候,我们也曾偷偷摸摸地拉着手,穿过静长的林荫路回家……我稚嫩的回忆,被两声狗叫惊醒了。是赛文,我忘了今天苏杨发短信,说带它散步的。我当时在开会,看完就忘了。苏杨穿着雨衣,赛文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楼门口不远的地方,不知看了多久,他牵着赛文的手,攥得紧紧的。苏杨初看起来有点慌张,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低头斥责赛文别叫。可是赛文兴奋中,拼命地朝前挣,他扯不动,被赛文拽到我跟前。他伸手朝后摘下雨衣的帽子,露出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朝乔真客气地点点头,才转过来和我说:「哥,你回来了?」他肯定看见刚刚我和乔真亲密地待在一起,自从上次在「可人」见识了苏杨的敏感,我发现,他对我的依赖,到了想要独占的地步,这让我担心,又有点臭美:这应该能说明点什么特殊问题吧?苏杨脾气有些古怪,让人摸不透,我还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下雨天你还溜它?」「在家憋了好些天了,带它出门的时候下的不大。」「去哪逛一圈?」「转到解放碑那里,雨就下大了,我赶紧领它回来。」「那么远啊?」我跟他说着话,这才想起乔真还在呢,连忙说:「那……别在这站着了,」我招呼面前的两人一狗,「都上楼吧!」苏杨和乔真竟没一个长眼力介的,像是杠上了似的,都不退让,谁也不说先走。进了屋,苏杨带赛文进洗手间洗澡去了,我在门口问他要不要帮忙,他很大声地说:「不用!」感觉上乔真更加梦想破灭,他肯定以为今晚可以继续浪漫,没想到苏杨的出现,将他计划全都浇灭了。他做了会儿,虽然脸上看起来多么平静,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恼火呢。苏杨也够能磨蹭的,好半天还在洗手间里跟赛文耍,只听见赛文隔会儿「汪」地叫一声,两人似乎玩得挺快活。乔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要走,他大概还指望我能挽留他一下,可是,我竟很没良心地觉得如释重负,只说那改天我叫他吃饭。「给我电话吧!」他恋恋不舍地进了电梯,「我下周都有空。」我回到屋里,敲了敲洗手间的门:「苏杨,洗好了吗?」门刚开了个缝,湿漉漉就钻出来,弄得我裤腿全是水,苏杨给他折腾的身上也湿透了,衬衣贴在身上,显露出台修长的线条。他伸出头,问我:「你朋友呢?」「走了,」我跟他说,「我没开车,他就送我回来,顺便来坐坐。」「哦,」苏杨似乎没相信我说的话,「那我洗个澡。你再给赛文擦擦,不然他把到处都弄湿了。」「晚上别走了,外面大着呢!」我拿着赛文专用的大毛巾,边给它擦干,心里边琢磨着苏杨的想法。他站在雨里,悲伤地眼神,虽然只有短短一瞬,我只要闭上眼,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苏杨洗完澡,换上睡衣,似乎挺累的,歪进沙发里看电视,估计赛文把他遛得够呛。湿狗赖在他旁边儿,枕着他的大腿,把我的好地方都给占了。苏杨显得很沉默,不怎么说话,盯着电视看半天,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