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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处。
冬日阴沉,虽说傍晚,但天色隐有昏暗,加上寒风阵阵,处处尽是枯枝败叶。
叶如意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初时只凭着心头的恼火将秦御叫了出来,未曾想他竟真的跟她走了出来,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却说秦御,若是下午,这个女人叫他,他不定出来,可方才听李荷花说,那春联乃是陈老先生所书,他心底便添了几分不悦。
他知晓,那陈老先生正是陈熙的叔父,而陈熙……
一想到此人,秦御便想到那日午后叶如意与他巧笑嫣兮的模样。
“秦大哥,”他正想着,叶如意却已打破沉默,“你可是讨厌了我?”
“我何曾这般说过?”秦御皱眉。
“今日你一直躲避于我。”叶如意声音不免有些委屈,她甚么都没做,他便对她避如蛇蝎,完全是无凭无据便判了她死刑。
“我……只是心中在想旁事罢了。”
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叶如意也没再继续浪费功夫:“那你今日怎的会突然前来?”
秦御垂了垂眸:“不是你先去布庄邀我前来?”他反问。
“话是这般说不假,”叶如意眯了眯眼睛,扭头望了一眼他,“可我并未将此话说与你听,也只有秦三大哥知晓此事……”说到此,她睁大眼睛,“秦三大哥告诉你的?”
“我是他东家,他自会将事情告诉于我,”秦御轻描淡写解释一番,而后似有想到什么,“你毕竟还未出阁,往后还是要同男子隔开些距离。”
“怎的?你在意?”
“女子家,说话怎的这般大胆?”秦御皱眉不悦道。
知道他素来保守,叶如意也未曾过多在意:“旁人邀约你便前来,那除夕之夜,你定然和李轻水姑娘一同度过了?”
“……”秦御静默片刻,“未曾。”终启唇。
叶如意唇角裂开,朦胧的夜色掩盖不住的笑意,其实她心中早已猜到秦御不会去李府,那日他对李轻水的态度便已证明一切,可是此刻听他亲口说出,心底还是止不住的甜意。
“那你……为何单单到杏花村来?”她继续问着。
秦御果真被她问住,缓了好一会儿含糊道着:“我已明确回绝李姑娘,却未曾回绝你,怕被说成言而无信之人……”
算他能圆,叶如意追问:“那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嗯?”
“今日,你赶跑了姨娘他们,替我解了围。”叶如意提醒着,李春花素来胡搅蛮缠,今日若非秦御出现,怕是李春花继续将事情闹大也不是无可能。
叶如意不说还好,一说,秦御便再次想到自己面对李春花刁难她时,心底难以克制的恼怒,眉目都随着紧了紧:“举手之劳罢了。”
“你对所有人都举手之劳吗?”
“……”
“秦大哥,我知,你性子刚直正义,却也非那般爱多管闲事之人,你几次三番为我解围,我心中自是感激,既是这般……”
话至此处,叶如意停下脚步,扭身对着秦御:“不若我们假戏真做便是了,我……想当你的女人。”
秦御闻言,大惊失色,鼻息间尽是眼前女子青丝馨香,脚步也随之后退几步,平淡的眉眼染了仓皇,恰逢一旁白雪映衬着,给夜色添了几分亮,能看清秦御的唇色都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