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被表哥抱着换马车的画面,随即脸一红,这事情自己怕是不好说,便捡了重点说了:“淑儿的马车今天不慎陷入了泥潭,幸而遇到了沐王妃和世子,他们怕淑儿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便邀请淑儿一同回城。在城门口便遇到了表哥,之后便顺利地回府了。”
“竟还有这段,想来也是有缘分的。我与沐王妃交好,也提起过你不日将到京城,只是没想到能碰到了一处。这下也算是提前见面认识了,等过两天,你安顿好了,可随我一同去沐王府答谢。”裴氏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但见子淑并不愿多说,就想着自己回去再问问当时在场的下人。
“是,姨母说得是,淑儿也有此意。淑儿在车上得知王妃喜好青州赛雪,会作为答谢礼带给王妃。”
“如此甚好,且也不急,女孩子家,身体要紧,今日风雪这般大,可得好好休息一下,别生了病。”说罢,便朝着周大娘子吩咐传晚膳。
回头再道:“我前头已陪郡主进了晚膳,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明早我再来看你,你随我一同去拜见郡主也不迟。”
子淑一一点头应下。裴氏叮嘱绿芜和周嬷嬷好生伺候之后,又让周大娘子领了两个丫鬟进来。周大娘子笑着说道:“姑娘,这是春草和春燕,她们原是夫人那里做活的,手脚伶俐,便派来伺候姑娘您。”
裴氏看着子淑,只有一个婢女和嬷嬷在身边,太单薄了些。旁的不说,按照侯府的规格,未及笄的姑娘,原该是有四个内房大丫头,并一些零散粗使伺候的,只是也不晓得子淑喜欢什么样的,便先挑选了两个机灵可靠的过来。至于其他还缺的,以后自有时间,让子淑慢慢挑选。
吩咐完这些后,裴氏也自回了自己的庆春居,好让子淑早些休息。
折腾了这许久,又大哭了一场,子淑今天可谓是过的是跌宕起伏,之前还不觉得,此时倒是全身乏的很。也没什么胃口,就着粥,并一些清淡的小菜吃了。绿芜始终惦记着子淑前头那一摔,待给她洗漱时,果然发现腰间有一处淤青,便连忙拿出药膏来给子淑敷上。
子淑也觉得有些痛,但还好,并不怎么严重,自己调制的药膏很是有效,想来再过个几天,便能消下去了。此事便打算揭过不提了。
子淑是认床的,但凡离开了自己的床,总是会失眠,但许是今日实在太过劳累,刚一沾上枕头,便沉沉地睡去。梦里,似有个魁梧男子,将自己护在身下,对她喊道:“小心!”那张脸,看着竟像是谢亦铭的!
谢家兄弟
子淑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可能是表哥给自己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那样冷冰冰的人,又如何能小心护着自己呢?
摇摇头,眼看着天将大亮,也不敢再睡了。仍记着姨母的话,今日得好好打扮一番,去见平宁郡主。
平宁郡主是沐王府老王爷的嫡女,从小性格彪悍、泼辣,当年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放到现在拿出来看,也是破格的。娶妻当娶贤德淑良之人,似郡主这般作风的,恐怕全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于是郡主也会愁嫁。
但郡主到底是郡主,无人上门提亲,便自己来。一天,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巧合,郡主遇见了还是护卫队小队长的谢老侯爷。谢老侯爷生得十分正派,又穿着统一的盔甲军服,郡主一眼便看中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非卿不嫁。
老王爷和老王妃自是不肯的,先不说这谢老侯爷的身份,是否门当户对,便是这郡主以往三分钟热度,怕是刚和人家定亲,突然间反悔了,又该如何收场。于是便拘着郡主,好让她断了念想。没有想到,郡主竟然偷偷跑出来,闯到宫里,直接当面问谢老侯爷,是否愿意娶自己。
这件事情闹到了先帝那里,先帝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女竟然如此胆大执着,便赐婚了。婚后,郡主收敛了性子,夫妻二人倒也和和美美。后,谢老侯爷因救驾及时,有从龙之功,被封为永定候,这才有了谢家今日的荣耀。但若说这里头,没有郡主的功劳,那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现如今,老侯爷也已去世十年,这侯府自然是以郡主为尊,子淑万不敢懈怠。刚起身,绿芜便进来了,仿佛掐准了时间一般。
和绿芜一同进来的还有昨日指派过来的春草和春燕。两个人都跟在绿芜身后,看年纪,比绿芜小了些。子淑从小习惯了绿芜伺候,有其他人在旁,多少有些不习惯,便让两个人去外头候着。
按照郡主的喜好,年长之人大多喜欢热闹,如果自己穿的太过于素白,恐被不喜,显得矫揉造作。但自己终究仍在孝期,不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