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真的好幸运!”吴桥一开心地笑道,“它一直都在你身边!”
一直陪在佟语声身边的,何止是这枚小小的硬币,还有吴桥一、爸爸妈妈,和所有所有不愿放弃他的爱他的人。
现在回想过来,佟语声真的一直被幸运笼罩着——大病能愈、失而复得、家庭幸福、感情美满。
佟语声将那一枚硬币悄悄握到手里,心想,他终于把属于他的好运牢牢抓住了。
此时,他全身上下的管子基本已经全部拔完,除了呼吸还有些不太适应之外,其他基本已经没有了大碍。
他满心欢喜地动了动腿,想把肌肉提前活动开,许久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小心翼翼问:
“joey,白象居好看吗?能不能看到缆车?”
吴桥一看着他的双眼,想到那一天的崩溃和惊惧,想到那一天的绝望无助。
他回想起那一天天边瑰丽而悲戚的红,想到那几乎要把天空和他的心口一并撕裂的缆车。
他想着,没有你,哪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于是他说:“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佟语声一听,愣是没缓过来,直到他看着吴桥一的眼睛出神了好久才后知后觉:
“我的天,再过几个月,我就能自己爬上去了!”
他们可以去早一点,一起看日出,看着清晨的第一班缆车划过,在第一缕光里和吴桥一接吻。
从白象居回来,他们还可以去洪崖洞,因为那里人多,姜红总怕他出意外,生病以后他就再没去过。
他们还可以去看武隆天坑,只要他锻炼的好,就可以爬山,看看所谓的“别有洞天”。
他们还可以去解放碑,开心地吃吃喝喝,他可以从中辣开始复建,也可以让吴桥一从微微辣开始尝试。
几个月后,健康的佟语声可以自己出门,和同学们热热闹闹玩到很晚再回家,也可以抱一抱路边的小猫小狗,如果以后有精力,可以和吴桥一一起养一只。
吴桥一问他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让他列一个清单,以后一个一个慢慢完成。
佟语声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都快喘不过气来。
说着说着,眼角又开始湿起来,他觉得自己好不争气,似乎这手术不是帮他换了双肺,而是换了双一戳就崩溃的泪腺来。
术后感染期的这段时间,真的让佟语声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折磨。
反复的高烧让他的意识断断续续,却从没有减轻半分疼痛对他的刺激。
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荆棘丛、坠入了炼钢炉,似是四分五裂,又感觉要被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