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桥一来不及回话,只点着步子往上愉快地蹦了一下,雀跃极了。
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一家人正围着佟语声嘘寒问暖。
看见吴桥一,佟语声立马坐直了,眼睛都亮起来:“joey!!”
吴桥一也喜悦地飞过去,他张牙舞爪地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看来看去却发现他全身都是管子,根本没有下手的余地。
于是他就笑着,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掐指一算,这少年人从接到电话到赶到北京,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这人简直是把飞机当成出租车在坐。
姜红回头嗔怪佟语声:“你也太任性了,一点都不给吴桥一休息时间,看把人累的。”
佟语声刚要瘪着嘴耍赖,就听吴桥一抢先一步说:“是我自己要来的,不怪他。”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着了。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笑起来。
佟建松简单地跟他讲了一下这三天的惊心动魄——病危通知书是一张接着一张,已经攒齐了一小沓,药是一种换着一种,几乎尝了个遍。
说到底还是运气好,在几乎是穷途末路之时,终于试出了特效药,几乎是立竿见影,很快感染便就消去了。
浓缩成话语只是短短几句,但吴桥一感受过这三天的绝望和崩溃,再听佟建松的话,只渗了一身的汗水。
佟语声现在因为药物作用,还有些低烧,但是难得清醒过来,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好。
他整个人正靠在床上,非常不自然地呼吸着,但这并不是想以往那般痛苦、艰难地喘息,而是宛如新生儿刚刚学会走路一般,笨拙、努力、充满了新鲜感。
吴桥一看着他蒙着水汽的双眼,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双目都有些许泛红,却又笑得灿烂且开心。
2009年的这一天,佟语声获得了新生。
佟语声明天就可以拔掉胃管下地走路了,到时候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保养、锻炼,等他学会适应这一副来自陌生少年的双肺时,就可以走出这囚禁了他五年人生的白色牢笼了。
一边,姜红和佟建松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絮絮叨叨叮嘱着,佟语声抬眼看了看吴桥一,又回头望了自己那对还在高谈阔论的爹妈,有些着急,蹬着脚耍赖起来:
“好,都知道啦!”
佟建松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一边的吴桥一,忽然就懂了,一把把姜红搂出病房,给他们俩让出私人空间来。
等房门轻轻合上,整个雪白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和两个人起伏不定的呼吸。
这样的气氛,似乎是在反复提醒着一句话——病好了,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
吴桥一瞬间紧张起来,抬头看向他,悄悄攥紧了拳头。
此时,佟语声也朝他看过来,白皙的皮肤泛着绯红,看得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捧进手心里。
就这么长久而沉默地对视了好久,吴桥一才结结巴巴说了一句:
“我、我可以和你谈恋爱了吗?”
佟语声的脸立刻又红了一个度,但面上却是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