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她听到身后的女人跟身边的男人说:&rdo;我要去洗洗手。&rdo;
她得救了,连忙站起来,朝徐宏志说:
&ldo;我要去洗手间。&rdo;
&ldo;要我陪你去吗?&rdo;
&ldo;不用了。&rdo;她说。
她紧紧地跟着那个香香的女人和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往前走。
那个女人推开了一扇门,她也跟着走进去。可那不是洗手间。女人停下了脚步。然后,她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这里是电话间。也许洗手间就在旁边,她不敢走开,也回不了去。女人身上的香味,并没有浓烈得留下一条往回走的路。
她只能站在那儿,渴望这个女人快点搁下话筒。可是,女人却跟电话那一头的朋友聊得很高兴。
&ldo;我是看不见的,你可以带我回去吗?&rdo;她很想这样说,却终究开不了口。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忍受着香槟在她膀胱里捣乱。那个女人依然无意放下话筒。
突然,那扇门推开了。一刻的沉默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ldo;你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rdo;
是徐宏志。
她好想扑到他怀里,要他把她带回去。
&ldo;我正要回去。&rdo;她努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徐宏志拉住她的手,把她领回去。她用力握着那只救赎的手。
好像是徐宏志把她抱到床上,帮她换过睡衣的。她醉了,即使还能看得见,也是醉眼昏花。
醒来时,她发现徐宏志不在床上。她感觉到这一刻是她平常酣睡的时间,也许是午夜三点,或是四点,还没天亮。她不免嘲笑自己是个没用的山鲁佐德,故事还没说完,竟然喝醉了。
她下了床,赤脚摸出房间,听到模糊的低泣声。她悄悄循着声音去找,终于来到书房。她一双手支着门框,发现那低泣声来自地上。她低下头去,眼睛虚弱地朝向他。
&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她缓缓地问。虽然心里知道他也许看出来了,却还是妄想再拖延一下。
&ldo;公园里根本没有牵牛花。&rdo;他沙哑着声音说。
她扶着门框蹲下去,跪在他身边,紧紧地搂着他,自责地说:
&ldo;对不起。&rdo;
他脆弱而颤抖,靠在她身上呜咽。
&ldo;这个世界不欠我什么,更把你给了我。&rdo;她说。
他从来没听过比这更令人难过的说话。他把她拉在怀里,感到泪水再一次涌上眼睛。他好想相信她,同她圆这一晚的谎言。他整夜很努力去演出。然而,当她睡着了,他再也骗不到自己。
&ldo;我是服气的。&rdo;她抬起他泪湿的脸,说。
她的谎言巢坏教炝痢k终究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即使他因为爱她之深而陪着她一起说谎。
和时间的这场赛跑,他们败北了。她用衣袖把他脸上的泪水擦掉,朝他微笑问:
&ldo;天已经亮了吗?&rdo;
&ldo;还没有。&rdo;他吸着鼻子,眼里充满对她的爱。